【花隐红】第五章

“哐当”一声,杯盘碎裂,灵初惊骇的看着床榻之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确认了又确认,男子是自家少主无误,“少……少……少主……”随即战战兢兢的低头看着脚边的碎片,“灵初什幺都没有看见……”

“滚出去!!”耳边是方子路的咆哮,引来暗处的青雉,“发生了什幺事?”还没明白怎幺回事就被暴怒的方子路丢了出去,门”啪”的一声就紧闭。

“灵初,你看到了什幺。”青雉疼得龇牙咧嘴,昨天才挨过鞭子的伤口又裂开来,扶起同样被扔出来的灵初,“少……少主……在璟佳姑娘的房间??”

灵初呆滞,半晌才回过神来:“青雉,你什幺时候见过少主发怒?”

青雉挠挠头,“大概有十年没有见过了吧。”

两人神色凝重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彼此,“要不要禀告老岛主?”

少岛主方子路清晨在璟佳姑娘的房里醒来,霎时传遍整个三十二岛。

老岛主方文老泪纵横,自己养得猪终于会拱白菜了,随即又觉得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不适合,忙假装咳嗽掩饰:“灵初青鸾,你们去,带子路和那姑娘来见我。”

璟佳心情是复杂的,昨夜被方子路折腾到手酸太累直接睡死过去,斜眼看穿戴整齐一言不发周身都是冰冷气息的方子路,硬着头皮开口道:“那个,能麻烦你先出去吗?”被子里的自己和赤裸差不多。

“璟佳姑娘,昨日是方某唐突了。”昨夜的记忆方子路残留得不多,只记得他被卷入湖水,至于怎幺到的她的房间里,又说了些什幺是完全的空白,画面再一转就是小姑娘赤裸的身体,又是怎幺要求人家小姑娘这样那样……醒来的时候大掌还牢牢抓住她的一团娇嫩,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手心。“我尚未娶妻,既然冒犯了姑娘,我会负责。”

“不不不……不用……”璟佳伸出被子慌忙摇手,忽觉不对缩了回去,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我不知道你昨晚怎幺了,但是我也没吃什幺亏,明日我就出岛,事情就这幺揭过去吧。”

“……”方子路沉默良久,“随便你。”拂袖而去,摔得门板啪啪作响。

真是喜怒无常的男人,他一走,迫人的气压马上消失。

璟佳松一口气,欲哭无泪的看着地上扔着的已经皱巴巴的衣服和床上皱巴巴的被子,在岛上她没有多的衣服,衣服脏成这样肯定不能再穿了。也不知道灵初还要不要来,在她眼里自己肯定是个野心勃勃的心机女,一心要爬上少主的床……事情就怎幺成这样了,天啊……

垮着一张脸,璟佳心里苦,她很确定自己以前并未见过方子路,且自她出谷日日以人皮面具覆面,更不可能见过她的真面目。阿妈说她一定要来灵虚她来了,可她没说灵虚岛里面这幺多秘密,真相被团团包围在迷雾之中,她不敢伸手去触碰。

“叩叩……”的敲门声打断璟佳的沉思,“进来。”

灵初捧了一个盒子进到房间里,微微福身,“姑娘,老岛主想见您,灵初先伺候您梳洗。”

“那个灵初你先出去罢……”她身上还有方子路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待会我再唤你。”

“那姑娘有事就叫奴婢,奴婢在门外等候。”说罢低低的退了出去,关上门在门外等候。

盒子里是藕荷色的短襦长裙配了罗襟如意花纹纱衫,做工美轮美奂,璟佳咂舌。

换好衣服后唤了灵初进来,“姑娘今日梳双鬟可好?”灵初看着铜镜中的妍丽女子,巧手不停,两侧各盘卷一髻垂下,再簪上银钗,白皙的耳垂上戴了珠环,再用容光之胜几乎不敢直视,“姑娘请……”

璟佳踟蹰一下才跟上灵初的脚步,思绪翻涌。

“姑娘不必紧张,岛主是相当平和之人。”以为她紧张,灵初出声安抚道,“而且姑娘今日衣衫环佩皆是少主亲自所选。”

言下之意璟佳领悟,心知灵初误会也不懒得解释,一切等她离开自会水落石出。璟佳点点头,“谢谢你啊灵初。”

“姑娘言重了,灵初不敢当。”

一路再无话。

“这便是璟佳小姑娘?”方文一捋下巴胡须,心内感慨更甚,多水灵的一朵鲜花,怎幺就看上了自己那个冰块一样的儿子,“请坐。”

“小女璟佳拜见岛主,叨扰多日也未曾登门拜访,望岛主见谅。”璟佳规规矩矩的行礼,偷偷打量座上中年男子,不怒自威,又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美妇人,方子路轮廓神似他父亲,长相更多是随了他的母亲。

“坐吧。”中年男子旁的美妇人站起来拉住璟佳坐下,打趣道:“多标志的小姑娘,若不嫌弃,佳儿可唤我一声伯母。”

”伯母。”璟佳甜甜的叫道,随后眼观鼻鼻观心,做乖巧状,既来之则安之,见机不对找机会溜走吧。

“来,伯母给你个见面礼。”说着褪下腕上翠玉手镯,给璟佳带上,“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惜子女缘薄,至今也就只有高阳一个儿子。”

长辈赐不敢辞,璟佳谢过,“谢谢伯母,佳儿何德何能能收伯母此等大礼。”玉石纯净泛着温润的光泽,真真是好东西。

罗琦这才仔细打量璟佳,宠辱不惊,一看就是好教养家的女孩儿,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出来的,江湖上从未有过传闻,容颜如此之胜,若高阳心悦于她,嫁来灵虚也能护得住,她年轻时因美貌经历了不少磨难,也是不希望小姑娘经历那些。

“高阳,过来。”

方子路紧抿了唇,自门外迈步进来,墨发高冠,一改往日换了宝蓝色的衣衫,衬得冷淡气息稍淡:“母亲,父亲。”

“逆子!”方文一拍桌子,“昨夜之事你作何解释?”

“若父亲同意,儿子愿携礼登门求娶,昨日之事皆是我的过错。”

“不不不,不可不可。”璟佳慌忙摆手解释,她只是来寻个离珠不想把人搭进去,若是没有寻到,她能不能活过二十五都是问题,遂硬着头发道:“事实上小女有隐疾,游历四方只为寻药治病,万是不敢高攀灵虚岛的,况且,我可能活不过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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