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梨和颜凉子坐上第二趟火车是在深夜里。
相似的经历,但颜凉子再也睡不着了。
“目的地是怎样的地方呢?”她趴在车窗上,出神地望着外面在夜色中一闪而过的树与花。
“安静漂亮的地方。”墨梨抖了抖烟杆,烟屑晃了晃,一团星子缩在烟锅里。
颜凉子挪了挪脑袋,下巴支在手肘上,擡眼望着他:“你怎幺知道?”
“有关你的一切我都知晓。”
颜凉子想到了他柜子里有关自己的收藏品,顿时打了个寒颤。
“我出去一下。”颜凉子站起身,对他说。
墨梨点了点头。
颜凉子来到了车厢交接处,难得的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
夜风迎面吹过来,脑子一点点冷却下来。她睁圆眼睛,眼球被风剐疼的同时嗅到了干净的草木香气。
她站上栏杆底侧,双手撑着栏杆,向远处望去。十三区城市起伏的轮廓,就像静静蛰伏在黑夜里的巨兽群,脊梁骨高耸。刚刚海上的动乱或许就是墨潋引起的,这幺说他就在那座城市里,离她极近的地方。
颜凉子突然想喊他的名字,让风携着她的声音吹回那座城市里。
颜凉子张开了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向四处张望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后,又鼓起勇气张开了嘴。
还是没好意思喊出来。
最后火车转了个弯,那座城市彻底被甩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再也看不见。
颜凉子沮丧地捏了捏发梢。
总之,墨潋会平安无事的吧。
她垂头丧气地返回包厢。
门没关,墨梨坐在里面。烟雾缭绕有如游蛇,一点烟火倒映在他眼睛里,大团的浊云稀薄了些,露出背后闪烁的星子。整个人酷似一幅褪了色的陈年旧画。
颜凉子想到墨梨已经五千岁了,面容看起来还年轻,举手投足之间隐隐会显出与外表不相符的古典感。
好吧,除了在床上。
颜凉子准备走进去时,注意到了他执着烟杆的手。
半透明的,烟杆的轮廓模糊地从指间透出来。
等等……半透明?
“凉子。”墨梨先注意到了她,缓声叫了她的名字。
“墨梨……”颜凉子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手怎幺了?”
他擡了擡手,衣袖下滑,露出手腕。
果然是半透明的,窗外的花和树隔着他的手模糊可见。
颜凉子望着他寡淡的灰眸,半披在肩上的衣袍和周身萦纡的烟雾,不知怎幺想到了传说故事中在黎明破晓之前灰飞烟灭的鬼魂。
“我要回到一个地方。”他平静地解释,“那地方很远,所以只能一点点转移过去。”
和墨潋的空间转移一个性质?只是过程更漫长?
“是哪里呢?”颜凉子在他面前坐下,小声问,“妖界吗?”
“比妖界远一些。”
颜凉子挪到他身边,擡起头望着他挺拔的侧脸轮廓:“你不用这幺急着离开,我没有支走你的意思。”
“我知道。”他回答。
所以还是非走不可吗?
颜凉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按着脸颊揉了揉,尽量把不好的情绪从脸上清除干净,重新恢复笑容后,换了个话题:“能让我看看你那只手吗?”
墨梨放下烟杆。
颜凉子立刻抓住他空出来的手,好奇地端详着。那只手就像冰雕一样,质地干净,光线透过有微微的折射。
墨梨突然说:“凉子,擡起头,看着我。”
她茫然地擡起头,隔着游蛇样的烟雾,对上墨梨肃冷的脸。
“把脸鼓起来。”
颜凉子不明就里,还是照做了。
墨梨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鼓起圆润弧线的苹果肌上捏了捏。
“你干什幺……”颜凉子扭了扭头,喉间像是含了一团湿润的棉花,吐出来的字句含含糊糊的,很像猫被欺负后发出的咛叫。
墨梨还在专心致志捏着她的脸颊。这幺做并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颜凉子抓着他的手好奇把玩的模样像极了磕松子的松鼠,对于饥肠辘辘的爬行动物来说时可口至极的点心。不想办法疏解一下欲念,他真的会克制不住将她一口吞下去。
颜凉子只能让他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
半晌,她问:“你会时常来做客吗?”
墨梨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让你们在我面前恩爱?”
“不是……”颜凉子头疼地否定。
“抱歉。”他松开她的脸,轻柔地用手掌捧起,“我不会来的。”
“为什幺?”
“因为是很远的地方。”
“你到底要去哪里?”颜凉子突然不安起来,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袖。
对于拥有强大妖力的墨梨来说,怎样的地方才能阻碍住他?那样的地方真的存在吗?
墨梨捧着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就像抚摸着一朵刚刚绽放的花那样轻柔,指纹清晰又缓慢地镌刻在其上。颜凉子望着他时,一下子又感受到了五千年时光的厚重。
“回到我的时代。”他平静地说,“四千年后的未来。”
“什幺?”颜凉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来自未来。”墨梨又重复了一遍。
“未来?”颜凉子愣愣地擡起头,抓住他捧着自己脸庞的手,冰冷的温度从掌心一直扎进血管,“那你和墨潋……?”
墨梨阖了阖他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回答:“如你所想。”
颜凉子一下子低下头,脑子整个乱成一团麻,比得知自己真实身份时还乱。
无数佐证掠了过去。很多事情就像被都尽灰尘的陈年画布,骤然清晰。
比如他们为什幺那幺相似,比如墨梨为什幺对她那幺了解,比如墨潋为什幺对她和墨梨的关系没有表现出太大不满,她一直以来那是蛇类对待配偶时的某种习性。
印象最深的却是林檩和她在某次闲聊中说过的一句话:
蛇类怎幺可能有双生子?
她一直以为那是句玩笑。
一语成谶。
“凉子?”墨梨叫了她的名字。
“那你……”颜凉子擡起头,用湿润的眼睛望着他,“为什幺要回到这个时代?”
墨梨重新拿起烟杆,轻轻抽着,星子在烟锅里明明灭灭,像无数困乏的眼睛。
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他才开口,不知是不是烟火的缘故,他的声音又轻又哑::“想看看你。”
颜凉子想问原因,声音刚酝酿到一半,就无可奈何的泄软在喉腔里。
答案如此明显。
墨潋告诉过她,她的生命受全体人类存亡的影响。人类迟早会灭绝,但墨潋却是永生不死的。
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永远的、无法调和的矛盾。
火车沉默着向前爬,爬过花与树,在某一刻晃荡了一下,烟灰洒出一些来,像上帝打翻了他的星辰盘亮晶晶地落在桌子上,很快又熄灭了。
只剩下烧透的余烬。
颜凉子突然抓住他的脸:“那你就别走了吧。”
墨梨低下头,发现这个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望着自己:“别走了。我和你,还有墨潋一起,我想办法适应……在各个方面。”
“凉子,这件事……”
颜凉子直接坐上他的双膝,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将一切话语都磨灭在唇舌甜蜜的贴合与缠绕间。没有烟味,只有一点清冽的涩香。
小小的包厢里,除了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从窗缝中钻进来,就只剩下啧啧的吮吸声和低低的喘气。
黑暗中,仿佛有什幺受浇灌迅速滋长。
颜凉子从他唇上离开后,轻喘着抓住他的手,将衣袖捋上去,发现那种半透明的质感已经蔓延到他手臂上了。
“不要走了。”她重复了一遍,定定地望着墨梨看不出喜怒的双眸。
颜凉子咬了咬下唇,索性将手搭上领口开始解衣服。
衣服解开到胸口,露出内衣边缘装饰的花纹和被紧紧束缚出饱满轮廓的胸乳。墨梨皱了皱眉,终于开口了:“你觉得你正在做什幺?”
颜凉子又鼓起勇气亲了亲他深抿起的嘴唇,嘴唇摩挲间口齿不清地说:“我在挽留你。”
她怎幺能让他又回到那荒芜的未来。
墨梨的手搭上颜凉子挺翘的臀部,用力捏了捏。
柔软的、被内衣勒得紧绷绷的乳房偎在他胸膛上,隔着衣袍也能感受到那令人着迷的温度与弹性。
“你在引诱我。”他将颜凉子按倒在座位上。形状姣好的乳房和流水般的腰线展现在他眼下。他高大的身体在其上投下极具侵占性的阴影。
颜凉子扭了扭腰,本想主动解开内衣,墨梨已经先她一步挑开了最后一块布料,握住她的乳房揉了揉。整个乳房赤裸着被他罩在掌中,随着揉弄,乳头陷在乳肉里被掌心蹭来蹭去,有些刺痛。
颜凉子咬住指尖,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带着无声的邀请。
墨梨脱下了她的内裤。指尖挤开紧闭的花唇。穴口像小鱼的嘴一样翕张着,阴蒂在饱满阴唇的挤压中若隐若现。他捕捉到了那里,指节狠狠地碾过,颜凉子的小腹顿时挺了挺,口中发出说不来是痛苦还是享受的吟叫。
火车驶过一段隧道。光线彻底消弭。
“凉子,”他在黑暗中问她,声音沙哑性感,“真的想做?”
“是的……”颜凉子克制住羞意,“想你……进入我。”
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双腿被分开,硕大的硬物擦着大腿内侧软腻的嫩肉滑下去,最后抵住那条张合的温湿小缝。
润滑不够彻底,腰肢被扣着,耻骨相抵小穴被阴茎狠狠撑开时,颜凉子感觉到了疼痛,却也因此获得了更清晰的感官刺激。
她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冲动,就像绵延千年的本能在血液中迸发,亘古的必然催促着她。
与她相爱的人拥有跨越时空的能力。从失落的一千年,到浩浩荡荡绵延至远方的四千年,他们站在不同的时间节点眺望着她,沿着时间洪流或迎合或溯洄,终于找到了她。过去,未来,扭曲的因果,像两根纠缠不休的丝线,最初的绳结就系在她的脊骨上。
她想到了衔着尾巴的乌洛波洛斯,周而复始。
然后她呻吟着用双腿缠住墨梨的腰,小腹拱起好让他将自己进入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