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礼脸色一变,那日曦画绝望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如今竟在养心殿与皇兄朝夕相处。养心殿只有一间寝室,只怕是同床共枕!
皇后满意的看着容礼匆匆告辞往养心殿去。
周福来见容礼着急忙慌的往宫门里冲,赶紧拦住:“礼王爷稍等,容奴才去通传,王爷,王爷!”
容礼带着周福来就来到了养心殿的院中,他看着拿着风筝的曦画,心中说不出的悲苦。
“真的是你在放风筝。”
曦画将线递给了秋雁,行了一个礼:“见过王爷。”
容礼更是苦涩。
你从未称呼过我王爷,如今我们真的要生疏至此了吗?
“你可怨我?”容礼向前一步,站在曦画身身前。
曦画弯了弯嘴角:“事已至此,你我应当为眼下打算,总归还是有办法。”
“你信我,我肯定……”
“王爷。”曦画打断他,“如今情况已于当初不同,你为我再做什幺,都是不值得的……”
如果说一开始曦画只是想到这幺一招,想要利用容礼。可是这从小长大的情分不是假的。
计划失败总还有其他计划,可是若是因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惹得容钦动手,曦画做不出。
容钦站在门口,他器宇轩昂,意气风发,带着阴鸷与傲慢:“二弟,和曦画在聊些什幺?不妨同朕一道聊聊。”
曦画赶紧说道:“只是在说秋猎……”
“朕在问容礼!”
容礼低声回到:“臣弟是在问曦画妹妹,秋猎是否与皇兄同行。”
“曦画已经是沈贵人了,纵是从小一起长大,你也该注意分寸。”容钦不咸不淡的说,但是他的目光冷峻,在场的人均不敢出声。
“是。”容礼答道。
容礼走后两人在没有说过一句话,容钦闷头批改奏折,当皇帝也是累,这奏折就跟流水似的,没个尽头。
深夜,曦画已经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要睡着,容钦才掀起被子躺下。
容钦是打定主意不理曦画了,自然又是睡不着。这边曦画正迷糊呢,突然小腹一抽,她立刻惊坐起来。
容钦毫无睡意,被她一动作,也立刻坐起身:“怎幺了?”
“我……我……”她声音都有些颤抖。
容钦心下惶恐:“周福来,掌灯!”
灯亮,容钦发现曦画的额头都冒了冷汗:“怎幺了?叫太医来。”
“不要!”曦画尖叫道,“让秋雁来……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容钦现下也是知道原委,便披上外衣站在了廊下,周福来不敢说话,只得陪在身侧。
不多会儿秋雁出来了:“回禀皇上,小主已经收拾妥当,只是小主说,想回春熙殿。”
容钦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屋,把秋雁和周福来关在了门外。
秋雁问道:“这……小主还能回春熙殿吗?”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快去歇着吧!”周福来打趣她。
曦画痛的蜷成一团,容钦面色不善,曦画见了更是委屈:“这种事我又控制不了,你不愿见我,就让我回春熙殿。”
“看到你疼,我……”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只得躺倒她的身侧,用温热的手掌盖住她的小腹。
离开母亲的时候,沈曦画还是个年幼孩童,在太后身边长大,多少次疼的在床上翻滚也不敢说,只有秋雁陪着她难受。
如今有个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抱着她,暖着她,她不免的流了眼泪。
“要是还是痛,就咬我好了。”
曦画不说话,她翻过身扑在容钦怀里。
“你真的真的让人讨厌!”曦画闷声说。若是他足够冷酷,自己还有机会离开。如果他足够凶残,自己还有斗志跟他争斗。可是他偏偏对自己温柔。
“嗯。”容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声音有些模糊,像是睡着了一般,“还疼吗?我在帮你揉揉。”
“疼。”
“那你背过身去。”
曦画却主动往他怀里有钻了钻:“我不。”
黑暗中,容钦哑然失笑,这个小东西真是任性,像只小野猫,驯服一匹野马简单,但是驯服一只野猫却永远不可能。更何况这只野猫外表看起来如此温顺乖巧。
曦画抱紧了眼前这具高大的身躯,他的身体宽厚温暖,带着淡淡的香。这香是皇上御用的香,想必他并不是很喜欢,所以身上的味道并不浓烈。
她陷入了沉思,她能感受到容钦每日的关怀体贴,可是这样的关怀体贴真的不是一种麻痹吗?曦画皱着眉,闭着眼睛,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这样一个深夜,两人第一次靠的如此之近,可是却又同床异梦心怀鬼胎。
秋猎的单子下来,曦画自然在列,而且还是时刻陪伴在容钦左右。容钦后宫的嫔妃众多,却也只带了一个皇后。
来到围场,将将安顿下来,容钦去审查马匹,曦画在帐中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带着秋雁出了门,却看到一个小丫鬟正朝着容钦的帐子做手脚:“你在做什幺?!”
秋雁一声大喝把小丫鬟吓了个半死,直接瘫倒在地。这时候来了一群侍卫将丫鬟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丫鬟的脖子上。
这时候秋雁才看到那人竟然是秋华!
“秋华!”秋雁惊呼,“你怎幺在这里?”
这个秋华是秋雁的妹妹,阴差阳错的被指去给皇后做侍女,秋雁本想着等曦画上位,在求曦画要回秋华,谁知道这个秋华竟然跑了过来。
“参见沈贵人,沈贵人救救奴婢。”
曦画摒退下人:“你起来说话。”
“沈贵人,奴婢方才见到有人在贵人的小马驹的食物里加了些手脚,想着赶紧来告诉贵人,谁知道被人发现,贵人,现下只有你才能保我一条命了!”
秋华才说完,皇后居然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混账婢女,偷了本宫的镯子,到是会找靠山。”
曦画见到皇后来,果断行了礼 。
这时候皇后阴阳怪气的说:“沈贵人给我行的是什幺礼?哼,只怕沈贵人以为以后要跟本宫平起平坐,才没有行大礼吧。”
曦画一怔,只好掀起衣裙跪在了地上。这地上满是碎石,磕的曦画的膝盖疼痛无比。
“皇后是没有见到朕?”容钦的声音传来。
不远处,容钦一身劲装,明显是才试了马,心情正是大好。
皇后赶紧福了福身子,容钦把马鞭扔给了朝尔:“见到朕,却不行大礼,你这个皇后当的是越发的好了。”
皇后下了一条,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愿皇上……”
“好了。”容钦一挥手,“你回去,以后非召不得面圣。”
荒唐啊,哪有皇上不见皇后的!!!
皇后正准备起身退下,那边秋华却直接扑到容钦的脚边:“皇上,奴婢有一事要禀报,请皇上听奴婢一言。”
容钦面色不善,他冷冷道:“擡起头让朕看看。”
说是他看,其实是朝尔在看,朝尔见了之后立刻耳语容钦,容钦的眉头就越皱越深。
皇后走了,曦画还在痛到叫苦不迭,那边却被容钦拦腰抱起。
曦画惊呼:“你干嘛呀,这幺多人。”
“朕抱个女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