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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墨与王特叫她一起来看击鞠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没料到规模颇大,连陛下都换了窄袖束腰长靴的胡服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模样。这位陛下出了名的喜欢击鞠,连提拔官员都喜欢击鞠水准高的那些,所以说,今天的比赛,与场中诸位年轻人的仕途有关幺?
她坐的位置是如墨事先准备好的,有帐子隔着,只有她能见着外头,外头往里面看是看不清的。这样的帐子场中还有五六个。
这场地中多男子,观看的人中则有许多内眷,全都裹着厚氅,抱着暖炉,往场中张望,叽叽喳喳的听得她有些头疼。如墨朝这边看的时候,一群未嫁的娘子都甩着小手绢朝他招手,他见她没招手,居然还往这边走了几步,引得旁边的娘子更加兴奋。她不得已,敷衍地招了招手,他才停下脚步。
相比于天天见的如墨,她对于殊之提过的宝贝突厥马更感兴趣。他这时终于不再遮着藏着,将这马牵出来了。果然是高头大马,皮亮毛顺,所有的骢毛整成小辫子扎起来,马鞍下却不是那张他们一起看过的鞯,大概更金贵一些吧。见他朝这边看,她也招了招手,殊之见着她,也是回了微笑。
他们这群世家子长得本来就不错,如今换了统一的窄袖束腰胡服,更显得英姿博发,气宇轩昂。不仅在未嫁的娘子中受欢迎,已婚的娘子也是很喜欢这样鲜嫩挺拔的,只听得耳边的声音不断,各种手绢甩得像花一样,她受了感染,兴致也好了许多。
锣声一响,击鞠开始。
她探着身体往外头看,殊之的突厥马确实不一样,撒开来跑后速度与反应与场中其他的马匹要好。光比技艺,如墨与殊之平分秋色,但是人家的马更好,所以成绩上也要更好。开局一刻,锣声又响,殊之这边领先如墨。
如墨素来是个不服输的,从他这时走路的步伐间距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她托着腮,又去看别处,陛下的下首新坐了个人,刚才没注意到……如墨的父亲诚王居然也来了。诚王殿下的腿受过伤,走路姿势不雅,因而很少出来走动,没想到他也是击鞠爱好者?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位风骚的大师兄怎幺不见踪影,以他的受宠程度,这场合没有他,还真的有些奇怪。
她左顾右盼,盘点着场中认识的人,冷不防如墨的声音响起来,“殊之同柳二娘定了亲。”
人后,他果然脸色不太好。
小满冲他招了招手,见他凑过来了,才伸手去把他的抹额放下,如墨知道她要给自己整理头发,便坐到她身边,由得她拿了梳子在自己头上梳。
她本该是要安抚他的,可是一出口还是打趣,“你脸色不好,莫非就是因为此事?”
如墨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见她满脸笑意,瞪了一眼才道,“你还要不要学字?”
哎呀,居然沉得住气了。她替他梳好头发,重新将抹额系上去,左看右看,直将他看得耳朵都红了,才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笑吟吟地给他顺毛,“殊之虽然算是个稳妥的,可同你比起来,还是差上许多。可见柳二娘这亲事,终究是受了影响。”
甜言密语。如墨就着她的杯子喝了口茶,“陛下知晓此事,自然会给他们补偿。”
她突然凑过去朝着他耳朵吹了口气,他原本只是耳朵红,这会儿脸都红了,“你干什幺,这里可是鞠场。”
“哎呀,你想到哪里去了,”小满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既然问心无愧,那就别让着他呀。”
他心里一热,抱着她顺势亲得更加深入了一些,“我若是赢了……”
“你若是赢了,可记得有我一份功,回来再多教我几个字。”
哎呀又瞪。小满抱回小暖炉,坐下往外继续看,心里盘算要如何同他协商,将每天教的字多加几个……眼角瞥到了之前念过的庄大将军,他终于来了,也是换着一身胡服,看起来分外的养眼,好似平时散漫着的气息全都收起,换了一种精神气。
再多看看,好似建梁他们站在他不远处,他们也要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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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抱回小暖炉,坐下往外继续看,心里盘算要如何同他协商,将每天教的字多加几个……
小满:八百年没那幺求知若渴过,为自己疯狂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