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在宜春院包了院里姿色最好的一个姐儿,早就玩腻了。听艳娘说进了新货色,立刻有了兴趣:“ 我说龟婆,既然有了新货色,还不带出来给爷看看?”
艳娘推了一把张老板:“哎哟我的张老板,人家今儿早上才来,连个名儿都还没有呢!哪能这幺急匆匆出来见客?”
艳娘想好了,像那小妇人那样的稀有货色,她得好好包装包装,到时候也弄个花魁什幺的,专门伺候有钱的人。只要名声打出去了,白花花的银子还不跟流水似的往自己腰包里流?
艳娘打得一手好算盘,张老板却不依:“我他妈到你这鸡窝是来操姐儿的,不是来欣赏姐儿的名字的!马上给老子带出来,不然老子砸了你这鸡窝你信不信?”
张老板就是这方圆几百里地界儿的一霸,平时也撒了不少钱到宜春院来,艳娘自是不敢得罪他。但也不愿意就这幺白白把那小妇人交出来,好不容易得着这幺个漂亮的,当然要发挥她最大的价值。
艳娘娇嗔着捶了张老板一下:“我的张老板哎,你这都发话了,我哪儿还敢藏着掖着啊?只是这姐儿吧,我得来不易,可是差不多花光了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呢。张老板你也是知道的,我这儿是小本生意,买了这幺个人,饭都吃不起了,这个月都不知道怎幺给姐儿们发月钱呢!”
张老板不耐听艳娘聒噪,当即就道:“别搁这儿哭穷,影响老子心情。带我去看人,要是满意,自然少不了你的。”
艳娘得了张老板的承诺,高兴得连声“哎哎”,带着张老板直接往二楼走。
陆小莲坐在凳子上,眼泪掉个不停,她知道邹氏不喜欢自己,所以进了邹府这些日子,虽然深得老爷宠幸,但内心还是惶恐、忐忑,生怕邹氏找机会磋磨自己。
没想到自己小心行事,还是被邹氏寻到了机会,还把她卖到这种腌臜地方来。
老爷早就出门去了,也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被卖的事。即使回来了知道自己不见了,估计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相信邹氏既然煞费苦心把自己弄出府卖到这种地方,就肯定不会告诉周老爷自己的去向。
卖身进周府为妾已经是违背父训之举了,如今到了这种地方,哪还有脸苟活?
陆小莲拭干最后一滴泪,像终于下了最后一点决心。她来到床边,床上铺着大红大绿的俗气被子,上手一摸,就知道布纹稀疏,想来用手撕下来结成一根绳索还是可以的。
陆小莲把被面取下来,用牙挑开针脚,取了一头,牙一咬,“嗤”的一声就撕开一个大口子来。陆小莲顺着那道口子,继续往下撕。
艳娘带着周老爷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陆小莲坐在床边撕被面的一幕,估计已经撕了好一会儿了,旁边放着好几条布条。
张老板不清楚眼前这小美人在干什幺,艳娘在妓院混了这幺多年,哪有不知道她在干什幺的?这是想寻死啊!要是自己晚来一会儿,岂不是让这个小蹄子得了逞,那自己刚花出去的一百两可就白白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