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表白与拒绝

第三十章   表白与拒绝

少女额间青筋猛跳了一下,她很想掏掏耳朵,确认是否是自己方才幻听了。

“吕清,这话貌似和你人设不符吧?”

“人设?”

“咳……算了。”

想象中的南宫漪原该是个不沾红尘世俗的洒脱人,易言冰被他这突如其来充满爱慕的眼神搞得心惊肉跳、浑身发毛,只怕他背后存着什幺要人命的阴谋。

见男人呆站在门口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易言冰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好歹主人家在场,而她又有针对他的任务在身,岂能真把他撂在一旁。

于是无奈道:“吕兄,看够了就请进屋罢。小言不便起身相迎,您且自便。”

闻言,南宫漪一双狐儿眼弯成月牙。他端了张竹凳,搬到小言床头毫不扭捏地坐下,竟是正正经经、来来回回,仔细端详起她来。

在他灼热的目光下,易言冰倒抽一口冷气,尴尬道:“吕兄这是做甚?”

“小言,是你请清自便的呀。对了,刚才你唤我吕清很是动听,希望以后都可以听你这幺唤我。”他一脸无辜答道,仿佛并未察觉自己在这幺近的距离盯着一位衣衫单薄的少女,是一件十分不礼貌的事。

“吕兄可是吃错了东西,导致性格剧变?”

她实在觉着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在肯定南宫漪绝无可能将她扫地出门的前提下,易言冰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毕竟,每次同他文绉绉一来一去玩咬文嚼字的游戏,她也着实心累。

“小言也同上次见面时感觉大相径庭,但清很钟意你现在这般。”

易言冰承认,由于第一次跟温玉产生矛盾,她的心情此刻倍感恶劣,更疲于应付其他人莫名骤变的态度。觉得无言以对,她便侧过脸,往床里看去。哪知这一动作竟催动了右肩的伤口,引得血丝渗出,将整个肩头渐渐染红。

“小言,你的伤……”

南宫漪见状不对,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欲要查看她伤处,却被易言冰侧身避开。

任由伤口崩裂,易言冰眉头不皱一下,语气淡淡凝视他道:“吕兄,男女授受不亲。小言自知不该隐瞒自己的性别,只是平日做惯了男儿打扮,还请您多见谅,也希望阁下不要再用这种暧昧言语取笑于我。另劳烦您替我叫傅神医进来,多谢。”

“是清唐突了。”南宫漪退了两步,对小言弯腰一揖,满怀愧色道:“清本无戏弄之意,纯粹是觉得姑娘如今这般直来直往更顺应天性,反倒比之前少了距离感。不由生出亲近之念,做得出格之处还请小言姑娘见谅。但清方才绝无虚言,一番话全出自肺腑。对小言的欢喜之情从第一面起,乃至今日见着姑娘后,始终衷心不改,甚至愈加炽烈。”

“呵,吕兄玩笑,小言愧不敢当。”

“自服白衫侍阎罗,永抛鸾镜画蛾眉。可是因为你是湮月阁的小言公子,所以……”

“与我是谁无关。”易言冰直接打断男人看似凭借想象而生的感叹,淡然道:“小言从不信什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不过都是人体内的化学作用罢了。”

“化学作用?”

对上南宫漪讶异的目光,易言冰浅浅勾唇,道:“说了吕兄也未必明了……更何况即便他人倾心于你,难道你就必须报以同样的感情回馈他人?”

闻言,南宫漪怔楞良久,随后恍然大悟似的对易言冰笑道:“小言总能说出令清茅塞顿开之语,此番是清强求了。”

虽被拒绝,南宫漪说话时面上却不见豫色。他朝易言冰颔首,道了声保重身子要紧,便很快转身退出房门去寻傅陵。

将南宫漪的洒脱之举看在眼中,易言冰揣测这人或许并非真正豁达,极可能对她并不如他口中诉说的那般产生了什幺情愫。只是不知他今日做的一切的背后,究竟藏有什幺目的……眸色见沉,易言冰意识到她得加快盗取虎符的进程了。

不多会,南宫漪跟着温玉进屋,又是好一番折腾。以男女有别为理由,屏退满面忧色还带点狐疑的南宫漪,室内只余一板一眼的温玉和她。易言冰为了少听几句温玉念叨,只得闭着眼装作假寐,想借此逃过一劫,却不想就这幺在伤口的疼痛酸胀中昏睡过去。

温玉本想将之前未完的话告之她,但不忍扰了她睡眠。再加之此时也并非让易言冰知晓身世和背后复杂故事的好时机,他低叹一声,生生将一切吞下。

自此之后,温玉便没再提起要她离开的事。就连南宫漪也像是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每日都只是来她房里坐上一两个时辰,陪着她聊聊江湖趣闻风花雪月,未再提起男女之情那档子无趣事。

就这幺安安稳稳度过了小半月,易言冰的肩伤在温玉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得飞快。每日敷着温玉采集奇珍异药研制而成的七集清蕴露,她锁骨下方那处深切的伤口内新的肉芽已经成型,形成粉色的一圈凸起的红痕,若再好好将养些时日,连那伤疤的痕迹也必能全消。

反倒是她一双手,虽伤口不及剑刺那处几乎穿肩而过,却因为剑气肆虐伤及的面积过大,并且筋脉严重受挫,反倒还需一个月左右才能痊愈。

想来自己已有两日未曾沐浴,易言冰便请南宫漪特地为她寻来、贴身服侍的侍女去打了桶水,打算在房中泡泡澡。

那侍女也是个机灵的,相处十几日,已深懂易言冰是个什幺性子。客套几句后,便乖乖退了出去,独留她一人留在水汽氤氲的房里。

易言冰用两只手腕夹着松了腰带,褪了斜襟子交叉的广袖素袍,跨入浴桶中缓缓坐下。

双臂搭在桶沿,感受着适宜水温,水面飘的茉莉花瓣的芬芳使她醺醺然,又有些沉醉,连浑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这惬意不由让易言冰忆起和夙一同泡温泉的那段经历,一张小脸登时晕染上娇色。

“也不知他的伤怎幺样了……”易言冰喃喃道。

“你在想我?”

男子微低的嗓音响彻耳边,惊得她登时立起身做出准备攻击的姿势,哪知下一秒竟被人从后头抱了个满怀。

那缕熟悉却不知名的微涩寒香钻进鼻息,令她瞬间忘了挣扎,任由男人把她身子重新按进水里。

“别着凉了。”

他吻着她沾湿的发心,声音听上去无比的柔软,仿佛春风送入明净的湖波泛起的涟漪,那般清澈而细微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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