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说清

为将戏做足,他没有通报自家妻子一声,直接拉她入这场混战中。

他晓得这么做无疑是在她病弱的身子上,贴上张催命符。

但他若不这么做,便很难骗过那些探子,不过他还是在执行这计划前,告诉了她妻子身旁的林嬷嬷,让她在他执行计划前,偷偷在他妻子的命脉上输入真气,好护住主要脉门。

只是左王爷万万没想到,保住了妻子,却忘了保住自己。

他没料到自家儿子真的为了段宴若彻底失去理智,将他给捅了个窟窿,让他差点便没了命。

被后来知道所有事情来龙去脉的妻子叨念许久。

不过也因为这逼真的戏码,顺利激怒了佐辅,让他一状告到千岳皇那里去。

这样正好正中左王爷的下怀,事情就是要闹得越大越好。

他在上朝对质前,让妻子故意将儿子放走,制造他逃狱的假象,让探子好去通报,硬是在佐辅烧着焰火的脑门上又加上一桶油。

自己则带着伤,冲上朝堂故意装出既羞耻又愤怒的愧疚样,大骂着自家儿子的荒唐,接着自责自己的教导无方,最后才将蓄势待发好的箭,直接射向箭靶。

他说:『臣,辜负了佐辅对犬子的器重,更辜负了赵家的青睐,使得赵家千金清誉蒙羞,为对佐辅与赵家一个交代,自此臣与犬子断绝父子关系,并自请卸去原职,返家自省,请皇上降罪。』

一开始佐辅还想拦,毕竟这代表着他处心经营多年的魁儡不能再用,他怎么可能放弃得了。

只是他却忘了千岳皇与左王爷自小便交情好,两人早已串了套。

自然想也不想便应了左王爷的请罪,一刀斩断左王爷受制于人的苦日子,还他一身自由,也结束了他当千岳皇探子的日子。

没错!左王爷既是当今佐辅的魁儡,更是千岳皇用来监视当他的探子,这么做就是为了抓住这颗贻害南襄国十数年的大毒瘤的弱点,好将他从南襄国中彻底拔除。

听到这里段宴若真的由衷佩服王爷这连还计,只是……

「王爷这一卸职,皇上岂不就失去了可以监视佐辅的眼线?」

「你当我皇堂叔真的会让我父亲就这样卸职吗?他少了个眼线,再抓一个来补不就好了。」他点了下她的鼻头回道。

段宴若瞠大双眼看着他,「你是说……」

「那个填补的眼线就是我,表面上看来,我为了ㄚ鬟被断绝关系,从世子身份跌入市井成了替人打杂的采办总管,可事实上,我是领了皇差的,接替我父亲的位置,不同的是,我父亲当时选择在朝,而我则选择在外,目前我到处暗查佐辅在南襄国所隐藏的产业与势力,并寻找他的弱点,准备一点一点剪去他的羽翼。」

还以为他真的跟王爷闹翻了,父子情已然不在,没想到全然只是场戏,那她就安心了,不然她这罪恶可就扛大了。

「可就我这阵子走南闯北所知,佐辅他的根基从先皇便已然扎根至深,想要彻底拔除他是十分困难的,若不想造成过多牺牲,唯有慢慢断其次根,让主根无法再行吸收养分,待他虚弱乏力时,再一口气全面拔除,简单来说,就是从他身旁亲近之人下手,最好是他的左膀右臂。」

段宴若明确的判断换来左砚衡一记激赏的扬眉,打算洗耳恭听她的见解。

所以他一声轻嗯后,要她继续。

段宴若挪了挪个舒服的位置,抓来一束左砚衡刚硬的发,在手中边绕边说。

「像他们这种用利益挂勾在一起的人,关系最为脆弱了,只要利益断了,或是其中一人背叛,嫌隙便会产生,关系便会如春天湖面上的冰那般,消融薄弱,一不小心踩上便会破裂,接着落入那冻得叫人封喉的冰水中,即使捞起,那沁入骨血中的冷,将会记忆着,想回到从前的和谐,恐怕再难。

「加上对付佐辅这样的大奸臣,用正常的招式是扳不掉他的,不然以他能横霸朝野二十余载,便可窥知他心思的细腻与谨慎了,所以他奸,我们便要比他更奸,他脏,我们便要比他更脏,简单来说,对付他这种人,正常管道是没有效的,我们要横着来。」

本沉溺于段宴若玩发动作中的左砚衡,在听完她精辟入里的言论后,忍不住瞠大眼睛,惊讶不已地盯着她,因为这样令人惊叹的论点近来他才从他皇堂婶那里听到。

一个怀疑在他心中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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