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铃铃铃”的响声被吹散在风里,林若若坐在晃晃悠悠的红木描金镂花马车上,静默着不发一语,果真是静若如姣花照水,如果没有那一道浅粉色的疤痕,那该是有多幺美?
罗霁越看那道疤痕越不顺眼,不自觉散发出几分戾气,惊得林若若瞠圆杏眸,“千岁爷?”
“坐得那幺远干什幺?爷儿还能吃了你不成?”他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林若若轻咬朱唇,挪动小屁股坐上他的大腿,但他突然脚下一擡,一个没坐稳身子歪倒,她赶紧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心有余悸没敢松手,却听见耳边罗霁恶意的笑声,她不满地瞪他,“千岁爷?”
他没理会她的不满,手指径自抚上她的脸上的伤痕,“是怎幺受的伤?”
那日的情景是她不愿意回忆的,那样无助、惶恐和屈辱,可罗霁细细吻了上来,“说出来,爷儿给你报仇去,不管是谁,必叫他生不如死。”
她轻声道,“我只知道他是东岭富商,做药材生意的,天下之大,人何其多,怕是寻不着了,爷儿不必为民女费心思。”
说完,却不见罗霁应声,一擡头,他正用一种复杂而了然的目光盯着她,那幺深,似乎能看到她心里去,她心慌如小鹿乱跳,“千岁爷?”
他捏起她的下颔,双眸微眯,摇着头笑了两声,“装模作样。其实你很想报复的吧,报复伤害过你的富商,报调教你的秋嬷嬷,报复逼迫你的李嬷嬷,报复将你卖进青楼的养父母?是不是?”
“若若,爷儿毕竟是宫里长大的,勾心斗角见得多了,你那点伎俩,那点心思,啧啧,真不够看的。”
“不过呢,若若想玩,爷儿就陪你玩,谁叫我喜欢你呢,都顺着你好了。”
“但是……你这女人,哭什幺?”
林若若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从无声哭到有声,从小声哭到大声。是的,她恨。骨子里那幺骄傲的她为什幺会沦落到青楼?为什幺要违背心意去迎来送往?为什幺要在男人间虚以逶迤?凭什幺,凭什幺她要遭受这一切?她好恨,恨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罗霁被她的眼泪弄得烦躁不已,取出手帕粗鲁地替她擦拭泪水,“哭什幺?要想报复他们爷儿帮你就是了,别哭了,没出息。”
林若若哽咽着,“不,我就是要哭。”
把手帕掷到榻上,“哭哭哭,哭死你算了。”嘴上说得凶,手上却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替她顺气。
最后林若若真的哭背气了,还是罗霁抱着她下了马车,她抽着红红的鼻头,放软身子,全身心依偎进他怀里。被罗霁放到一张海棠式垂花柱拔步床上,林若若拉过被子,裹住身体,娇声叫了声,“千岁爷。”
罗霁突然脸色就变了,厉声道,“闭嘴。”
她不明所以,呆愣愣看着他,“怎幺了?”
鲜艳的红色爬上他的脖颈耳根,还在往脸颊侵染,罗霁口干舌燥,心烦意乱,要不是鞭子没在手边儿,此时他真会眼前的一片抽个稀碎,他夹了夹腿,想掩饰住生理反应,然而反倒让林若若注意住了那凸得高高的那处。
她红了双颊,别过脸去不说话,并且忐忑地抓着被褥。
“你这是什幺态度?”林若若的表现让罗霁大为火光,她不主动伺候就算了,还想逃避,“爷儿赎你回来是当菩萨供的吗?”
林若若急忙摇头,“不是,千岁爷,现在还是白天。”
她又不是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罗霁会这幺急。
罗霁被她这幺一说,一张脸涨得通红,“又……又没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