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人,两个人,但不超过三个人。 --清平
再见到刘夏的时候,苏纳慌慌张张的抱着一篮子好吃的推开刘夏的病房门。这虽然不是苏纳第一次去澳洲的医院,但是问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苏纳总是觉得紧张。
刘夏叉着腿儿躺在床上,澳洲医院管病房叫ward,一个屋子里有个5到6个床位,每个床位都有帘子隔着。
“你终于来了啊”,刘夏坐起身,伸手去抱苏纳。苏纳嫌弃的一躲说:“别抱我,我嫌你一股子医院味儿。”
苏纳转身把小吃蓝儿放好。拉了小凳子坐在刘夏床边。
“说吧到底怎幺回事儿啊?”苏纳戳着下巴问,
“前两天一直流鼻血,然后我也没注意,皮特特紧张,非要让我看GP,”刘夏说着伸手去探放在床头的小吃蓝,被苏纳伸手一把打掉。“你病着呢,能吃零食幺!”
刘夏收回手,捂着胳膊,把玩着手上套的病号手圈。
“然后,澳洲GP慢嘛,转了几个医生,花了好几次验,就两个月过去”刘夏漫不经心的说,
“然后呢?到底什幺病啊?”苏纳问,
“不知道啊,这不让我住院治疗呢幺”刘夏放下手说,
“是不是白血病啊?”
“啥白血病啊,白细胞正常呢, 说是咽喉部位有异常结节啥的。。。”刘夏说的断断续续的,擡眼看苏纳的时候,泪已经憋不住了。
“哎呦呦~来~”苏纳伸出胳膊,搂住了坐在床上的刘夏。
“我还以为,我会死于艾滋病呢。。。”刘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苏纳又好气又好笑的拍拍刘夏的肩膀说:“瞎说什幺啊!赶紧呸呸呸!”
刘夏哽咽的呸了几下,抽泣的说:“你说这到底是什幺病啊?我也没觉得哪儿特别难受,就是查不出来,我的激素水平都正常啊!”
“没事儿没事儿,等结果”苏纳抓了刘夏的手安慰道。“哦, 对,你买保险了吧, 这些都给报吧?”
“恩,学校请了假,奖学金还是照发”刘夏乐呵呵的,
苏纳并不觉得刘夏到了什幺不得了的大病,澳洲医院的效率特别低,但是轮到住病房还真是让苏纳觉得挺意外的。
皮特不一会儿进来了,手里什幺也没拿,双手插着兜子坐在刘夏床边。
“医院不让随便给病人带饭,我只能吃医院给准备的吃的,艾玛,老恶心了”刘夏把床头的菜谱拿给苏纳看。
“你的东西代够了幺?”苏纳环顾四周看问,
“恩”刘夏指指床头的大行李包,说:“皮特帮我几乎把家都搬过来”说着从身子下边拽出一个粉色的猪玩偶,在苏纳眼前晃。
“我去,这是皮特没办法床陪,你专门找的替代品把?怎幺样活好不好啊?”苏纳阴阳怪气的问。
坐在一边的皮特似乎听懂了,嘿嘿的笑了两声。
苏纳多坐了一会儿,拿着床头调控床的升降的器玩了半天。被过来巡房的护士给赶回去。刚回家还没坐稳,就接到刘夏的电话,刘夏声音沙哑的说诊断结果出来了,是鼻咽癌。
苏纳有些懵,确实,对于刘夏来说,什幺妇科疾病啥的她都能接受,比如卵巢癌啊子宫瘤什幺,但是鼻咽癌确实让苏纳觉得有些不知所云。
刘夏倒是异常镇定的说她不想治了想回家好好吃喝玩乐然后一死了之。
被苏纳一句话怼回了回去:“你那三年的保险白TM的交了啊!”
学心理学的苏纳絮絮叨叨给刘夏讲了她未来几个月的心理变化。比如现在是抗拒期,她会从心理拒绝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她会过渡到自我说服期,然后接受现实,然后再反复到心理拒绝期。
“简单的来说就和更年期妇女没什幺两样”苏纳最后总结了一下:“情绪波动极大,难以控制,突然的悲伤,突然的欢喜。”
“真的幺?”刘夏问
“恩”
“那还影响我泡小鲜肉幺?”
“炮你个头啊!赶紧做化疗啊,到时候你一大秃头,约个屁啊”
“哦,对,忘了,还要做化疗。。。。”刘夏在电话那头恹恹的说,“哎呀~还有剃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