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霓裳百货公司的总经理,年纪轻轻的蓝薇安一向自命不凡,她高傲,专制,指挥下属全看她的心情。底下的员工每个看到她,都战战兢兢,深怕做错事。私底下,员工们还给她取了一个称呼,叫她女王。
蓝薇安自己也知道这个绰号,但是骄傲的她仍对这个绰号自命不凡,反正只要每个月,百货公司有大笔的业绩进帐,让她可以在外人面前风风光光的,被偷偷叫女王还是混蛋,又有什么差别呢!?
其实,每个人只看到她凶狠跋扈的一面,没人知道为了坐稳总经理这个位置,当初她可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当年,她在国外留学,念的是服装设计,原先她跟家人都以为,以后她的人生,就是会朝服装设计师这条路走了。她一向对商业经营没兴趣,父母也不勉强她,反正她上头还有三名哥哥,虽然爷爷旗下有很多产业,但是只要有三名哥哥在,企业经营这种事,怎样都不会轮到她头上。
所以,她以为,自己只要安心的继承自己该得的那份财产,就能悠闲度日,轻松的经营自己的服装设计就好。
没想到七年前,她的父母跟三名哥哥竟然死于航空意外。爷爷的集团继承人,眼看只剩下她。她原先无意接班,但是眼看其他贪婪的亲戚纷纷跳出来,抢着要分一杯羹,她也只好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爷爷让她先接手霓裳百货,想锻炼她几年,再让她成为正式的集团继承人。从此,她只能舍弃最爱的服装设计,日日夜夜在商业报表中打滚。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几年,霓裳百货的业绩蒸蒸日上,甚至击败其他的老牌百货公司,成为同业之中的佼佼者。
她为自己感到骄傲,也很满意现况,只是,内心深处,她似乎还有某个地方,是失落的。那份失落感,在某日,去欧洲旅游时,路过某间古董洋装店时,得到了补偿。
那是一家隐藏在暗巷底的古董洋装店,店面极小,古朴的木造家具更是处处灰尘,可是那名老妇挂在橱窗的那几件古董洋装礼服,却是美到令人屏息。
其中,最美的一件,是一套红色丝绸礼服,它鲜艳的色泽,加上黑色的玫瑰刺绣蕾丝,漂亮到仿佛带有魔性一般。
老妇说,这些衣服,都是由没落的贵族后代家中流传出来的。凭她的专业,她相信这是事实。这些衣服,都是一针一线的手制品,许多缝法已经失传,衣料在现代也找不到了。只是这些有年代的衣服,竟还能保存的这么好?
如获至宝的她,想把这衣服全都买下来,但是老妇说什么,也只愿意卖一套。
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最美,也最喜欢的那件红色礼服。她特地用空运,把礼服慎重运回国
,再找了一个大玻璃柜,让无头假人穿上,放入玻璃柜中,日日为她一人展示。
古董礼服就放在她百货公司的七楼,高级女装专柜内部。那个专柜是高级品牌,有独立空间,专为稀少的女性贵客服务,也是她亲手负责的专柜。
每当她故意拿着茶点走出来,跟那些与她同样尊贵的女客谈笑风声时,她便能听见她们为了这件古董礼服发出的惊叹声。
她知道她们羡慕她,忌妒她,也只有她,才配得上这件礼服。
只是这阵子,她因为染病得了肺炎,又因为时差一直调不过来,爷爷强迫她在家修养,所以她便无法再日日看见这件最爱的礼服了。
这几日在家,她每日昏睡,偶尔的清醒时间,她问秘书百货公司的营运状况如何,秘书都支支吾吾的,似乎不敢回答。其实她并不担心生意,她知道只要有爷爷在,无论如何,百货公司的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真正担心的,只有那件礼服。那件礼服放在七楼,那些该死的员工会不会趁机偷摸偷穿,把衣服弄脏,还是弄坏?越想,她就越加心急如焚。早知道这场病会生那么久,她就该命人把衣服送回家里搜藏。
今早起床,昏昏沉沉的她觉得身体比前几日轻松了些。于是一大早,她连早餐也来不及吃,换好衣服画好妆之后,套上她的马诺洛高跟鞋,匆匆的赶赴百货公司报到。
此时天色尚早,许多员工陆陆续续前来上班,许多人看到她比以往上班时间还早来公司,都露出惊讶而紧绷不安的目光。她不想理会这些杂鱼,她也对早上的会议报告没兴趣,她唯一心心念念的,只有七楼那件她专属的红色礼服。
她急着想看到它,抚摸它,甚至穿上它,确定它完好无缺,没有被其他的女人玷污它高贵美丽的气息。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阖上,她立马按了七楼,此时,另外两名女员工怯生生的望了她一眼,手指伸出来,准备按其他楼层。
她脸一沉,立刻伸手拍掉那个女孩的手,喝道「妳想做什么?」
女孩几乎被吓哭「总......总经理,我要去五楼......」
「白痴,妳没看到我急着去七楼吗?不准按!等我到七楼后,妳们才可以去其他楼层!」她愤怒道,这些死脑筋的员工,活该一辈子领死薪水,一点都不会看脸色,真是笨死了!
两名女孩吓到脸色发白,她不理会她们,电梯一抵达七楼,她急着步出门口,奔向她的专柜。数日不见,她一定要好好瞧瞧,仔细检查她的红礼服。她再也无法忍受与它分开这么久了!
专柜的员工还没来上班,但是空间内部却传来吵杂的声音,她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走进去,只见里头站了许多人,很多是公司的保全,甚至连爷爷跟特助也在,还有一些陌生人?怎么回事,她的礼服被偷走了吗?
眼前的场景,几乎让她吓到呼吸停止,只是,她可以确定,至少她最爱的红礼服并没有被偷走。因为眼前有个陌生的女孩已经穿上了她的红礼服,站在众人的中间展示着。
那个女孩很美,面容美艳中带着清秀纯净,有着很精致的五官,身材也很好。不可否认,她穿上这套衣服,确实比自己还适合,即使是她自己,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只是这女孩口中,却吐露出令人极端厌恶的话语。
「这件衣服不祥,还是尽早烧掉,比较好。」
刹那间,她有股冲动,她想拿起抽屉中的剪刀,刺向那女孩的脸庞,让她的鲜血,一滴滴,流到衣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