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睡的朦朦胧胧间,听见男人的交谈声。
“我为正,你为侧。你每月只许侍寝一夜,若是胆敢狐媚邀宠,我这个正夫定不会轻饶你”,这是沈辰斐狂妄的声音。好傻,好欠揍的语气。
“蠢货”,陈亦爵停下系腰带的手,目光冷冷斜视着瞟了他一眼。
“臭娘惹的,你个老货敢骂爷爷我,爷爷撕了你”,沈辰斐咆哮,如同炸了毛的猫,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他的武功对付别人还行,在陈亦爵面前绣花枕头三脚猫,陈亦爵一脚将他踢开了。
索性他也记得对梨花的承诺,控制了力道,并没有让沈辰斐受伤。
狼狈的沈辰斐从地上爬起来,抄起一侧的椅子大叫一声,将椅子举到头顶砸向陈亦爵。陈亦爵目光一闪,飞快夺过朝他飞来的椅子。一个悬空转身,鬼魅般的闪到沈辰斐身后,一手反扣住沈辰斐的双臂背到他身后,一脚踩住他的小腿将他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将手中的椅子小心翼翼的轻轻放到地上,陈亦爵下意识的擡头看向床上的梨花,发觉她并未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冰冷的脸瞬间变成狂风暴雨,大掌一把狠狠抓住沈辰斐的发髻,用力将他的头压到地上,“咚”的一声,头颅碰撞地板发出巨响。沈辰斐疼的呲牙咧嘴,却生生咬着牙忍了下来,他也想到了床上的梨花,不敢放肆吵闹惊醒了她。
“干你娘皮的,放开老子”,骂骂咧咧,用力想挣开他的压制。
“你想死?”,嘶哑冰冷的语气。
“你敢动大爷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灭你陈家满门”,沈辰斐不怕死的挑衅。
陈亦爵捏着拳头一拳挥过去,在他鼻尖停了下来。
脑海里突然出现梨花冷漠嘲笑厌恶他的表情。
“来啊,打啊,有种你就打老子”。
梨花被他们吵的实在睡不着了,再让他们胡闹下去,她的院子估计会被他们拆了。她抱着被子突然起身,偏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陈亦爵,你要动手打他?”。
梨花的声音让对峙的两人都惊住了。
“娘子,你快救救我,呜呜,他仗着武艺高欺凌我。呜呜,娘子,咳咳,我怕是内伤了,呜呜~”,沈辰斐不愧是沈辰斐,混过宅场的人,第一时间占据了上峰。陈亦爵被他一哭二闹的阵势吓到了,慌慌张张的放开他,退到一旁无措的看着冷冷瞪着他的梨花。
“我没伤他”,他急切苍白的解释着。
梨花当然知道他没伤沈辰斐,新婚第一天就闹上了。她作为妻主要维系家庭的和睦,必要得用些手段。硬骨头要磨,皮猴子要揍。
“出去”,冰冷的语气,冰冷的眼神。
陈亦爵脸色一沉,发怒的瞪向沈辰斐,拳头的关节卡卡作响。
沈辰斐连爬带滚的跑到了床边,娘里娘气的缩着身子往梨花怀里钻,“娘子,你瞧瞧,他又要揍我”,拉着她的玉手,扯开衣服往他胸口贴,“我的胸口疼的厉害,你摸摸,莫不是被他打出内伤来了”。
陈亦爵气的满眼是红血丝,浑身散发浓重的杀气。
“出去”梨花的语气更冷了。
两人目不转睛的对视,好一会儿,陈亦爵终于离开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说完背影,梨花的冰冷的目光慢慢变成了沉寂。
碍眼的家伙被赶走了,沈辰斐兴高采烈的拉着梨花的手,在他胸膛抚摸着。
梨花不耐烦的抽回手,“你也出去吧”。
一听她要他离开,沈辰斐可不依了。好不容易赶走了情敌,这会儿正好和娘子郎情妾意,蜜里调油一番,他哪里舍得走。耍赖的抱着她的腰,狗皮膏药的在她肩上蹭,“陈亦爵出手重,我胸口疼得厉害,哪里有力气走。咳咳,娘子,你帮我瞧瞧,莫不是真的内血了罢”。
“好了,别装模作样了。我早被你们吵醒了,他并未伤你。你快些出去,我要梳洗更衣”。
被拆穿了,他也浑然不羞愧。
“让小奴儿伺候主子你吧”,说完,迈着小碎步去内阁的衣柜,取出一套鲜艳的裙装来。
看着忙前忙后的沈辰斐,梨花突然开口,“沈辰斐,你若杀了陈亦爵,我会休了你”。
蹲在地上帮她穿鞋的沈辰斐手蓦然停止,僵硬的擡头,目光深邃的盯着梨花的脸。
“你,中意的是他吗?”,僵硬的手剧烈的颤抖。
“你和他,我半点也不中意。若非你们一个丞相之子,一个将军公子,我深知哪怕耗尽一辈子心血也斗不过你们。躲不开,甩不掉,索性我便娶了你们两人。也好过大家夺来争去,害人害已”。
梨花弯腰想从他僵硬的手中拿走绣花鞋,却被他躲开了。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鞋,一手扶着她的脚慢慢将鞋给她穿上。
“你们两人死了一个,我便自由了。世间再也没有无聊的人争夺我了”。
“你心悦谁?是郑岚枫还是杨牛哥?”。
沈辰斐哽噎着询问到。
“反正不是你”,梨花冷酷的回答,推开他的手,擡步往门口走。
沈辰斐竟然没追上了,梨花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红色的喜床边,一身红衣的男人僵硬的蹲在床榻上像个孩子一般,双手捂着眼睛压着声音痛哭着。高大的身躯随着哭声颤栗着,可怜的像被遗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