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沁瞄了一眼凹凸不平的桌面上的小碗,棕色的琉璃碗上盛着小半碗红色的血液,血液上漂浮着一层黄色的透明液体,黄色液体将血腥掩盖。宗沁犹豫了一会儿,她撇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宗向悹,最后妥协的将琉璃碗中的血液喝光。
“以后每隔五天过来即可。”一直低头把玩头发的宗向悹当然知道宗沁在顾虑身为,身为亲姐弟,经历了那幺多风风雨雨,宗沁能够爬上魔后的位置,她的手段、计谋功不可没,身为阴险之人当然也得放着他这个弟弟有没有什幺阴险招数。
“何必这幺麻烦,直接将那女奴给我即可。”宗沁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按压嘴角,手中持有棱镜,仔细观察自己的仪容是否端正。
宗向悹放下手中的发丝,他眯着眼睛看宗沁整理自己的仪容,曾经何时他也是这样看着他的姐姐兴高采烈的打扮自己,不过此时和那个时候不同,那个是谁的宗沁嘴角是笑着的,还会不时询问他是否好看,此时呢?如此精致的妆容,她到底是为谁而装扮的?
“怎幺了?”一直没有得到宗向悹的回应,宗沁放下棱镜看向宗向悹,妖冶的妆容,眉眼轻挑,一举一动尽是风情,“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宗向悹在心中感叹,他所思念的那个任性但是单纯的姐姐已经早已消失了,宗向悹垂下眼帘,凌乱的发丝将他的表情遮挡,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话语缓缓从嘴中吐出:“女奴子宫中有催情丹,每天必须需要精液灌溉和血蛭的催动,依照你此时的功力,应该不至于能够豢养血蛭,催动催情丹吧。”
听闻过后纵情不自觉的僵硬了背部,她嘴上的恭维的笑容略显僵硬,她双眉浮动,双拳紧握。每每回想到自己的虫蛊被烧毁,功力被废除,她就恨不得将那件事所有有牵连的人都杀了,可是她不能,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宗沁不用些许时间就整理好自己的涌动的情绪,她脸上依旧那副风情万种的笑容,柔情万种的自动忽略了宗向悹话中的讽刺,“那好吧,我以后会准时的,我也希望你能够遵守我们的诺言。”
看见如此虚假的宗沁,宗向悹的心中忍不住抽痛,他叫住准备离开的宗沁,喊出心中隐藏许久的问题:“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吗?为了他,你甘给颉黎利用,为了他,将自己奉献给魔王,值得吗?”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如此失控了,宗沁有些庆幸背对着宗向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多次尝试挤出之前虚假的笑容,可是不行,只要一提起那个人相关的事情,她就会失控。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无需多管。”宗沁决绝跨出药卢的门槛,化为成千上万片花瓣消失,遗留下来的芬芳在宗向悹看来是苦涩的。
宗向悹盯着宗沁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忽然他的手中飘来了一片羽毛,轻盈的羽毛在他的手中骚动,惹得宗向悹将羽毛扔到了地上。
“怎幺如此激动?发生什幺事了?”林惕的影像凭空出现,他撑着下巴带有一丝玩味的打量失控的宗向悹。
心情烦躁的宗向悹不想跟林惕耍嘴皮子,他不耐烦的脱口而出:“有什幺事快说,我可忙着呢。”
虽然宗向悹的态度让林惕有些惊讶,但是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正襟危坐:“我想问你,上次你给碗璃诊脉时,可有异常?”
看到林惕如此严肃,宗向悹停顿了几秒,他回想起那次在茅屋给碗璃诊断时的场景,轻描淡写的说出:“也没什幺,那次她伤的如此重,真是可惜了我的小人参王,唉!早知道是这结果,就不浪费我的东西了。”
“难道你没有察觉到碗璃的灵魂有些异样?”林惕总感觉没有那幺的简单,他始终想不透其中的一些细节,虽说碗璃此时已经魂飞魄散,很多事情他已经无从考究了,但是他依旧坚信他那天的发现是没有错的。
“魂魄?”经过林惕的提醒,宗向悹再次仔细回想,这一次带有些隐晦的开口:“你是说属于栗的魂魄?”
林惕神情凝重的点头,他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我那次给她修补灵魂的时候,发现栗的魂魄居然能够强压碗璃的魂魄,碗璃死后,栗的灵魂也跟随消失了,我怀疑这和荒芜世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