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见,嬷嬷,你用我的令牌调遣一批人回来”,梨花从衣袖内拿出一块玉佩,“见玉如见人”。
“姑娘放心”。
“对了姑娘,咱们天星国的人回信了”。
梨花心猛然一紧,手不自然的紧紧握拳,“快说说”。
“那沈府的少爷沈辰斐还是没有音讯,有传言沈少爷五年前遇刺之后一直昏迷不醒”,嬷嬷停顿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梨花的脸色。只见她轻抿嘴唇,脸色发白,眼眶里似乎还含着泪水。
“去年似乎被神医尉辞治好了,又有传言说他去年已经离世了。甚至还有人说,沈少爷已经疯了一直被沈府囚禁着”。
梨花只觉得一阵眩目,差点晕倒,她虚弱的靠着马车木板。想起沈辰斐,梨花的鼻子一酸,眼泪失控的,“沈府的小姐呢?”,梨花心急如焚的抓着嬷嬷的手询问。
“沈府很重视那小小姐,固若金汤的护着,探子查不到任何消息”。
梨花咬咬牙,让自己镇定。
“关于沈府的小小姐,传言很多。有人说她被发疯的沈少爷杀了,也又传闻那小小姐并非沈府的血脉,被沈府的人除掉了”。
梨花整个人懵了,眼睛瞪大看着嬷嬷。她的脑海突然变得一片空白,身上里的血液似乎瞬间因为寒冷凝固,冻结了。
“怎幺可能,怎幺可能。不会的,不会的”,她眼前一黑,一头咂到了木板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姑娘”,胡嬷嬷慌张的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她肩膀上,“姑娘,你可是与沈府有渊源?你莫要担忧,民间传闻不可信。天星国的沈丞相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绝非心狠手辣的人。说他会残害一个孩子,老婆子是第一个不信的”。
妹儿,她的妹儿啊!!!
“郑府呢?可查到甚?”。
嬷嬷摇头,“你要查的郑家三公子早年离家养病,从未回过京都”。
“去漳州调查过吗?”。
“漳州也查过了,并没有郑少爷”。
梨花突然抱着嬷嬷痛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咬着嘴唇发出一声一声低鸣嘶哑的声音。她死死的抓着胡嬷嬷,如同狂风暴雨中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她的妹儿,她的小鱼儿,都不见了.....
这两个消息让梨花伤心的病了一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昏睡了七八天。原本消瘦苗条的身子越发的轻盈了。直到第九天,胡嬷嬷告诉她,杨牛哥在她的小院子外昏迷了。她才不得不打起精神下了床。
“杨壮士,你何苦呢?我说过,那晚只是意外并不需要你负责”,这个傻大个,竟然活生生饿昏了,梨花为他扎了针,又给他煮了一碗参汤喂下,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粥还温热着,快些喝一碗吧”,她起身从一旁端着粥走到了他的床边。
“俺是在做梦吧,嗯 ”,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竟然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倒了下去,不知何为,梨花突然想到了沈辰斐。那个疯疯癫癫心狠手辣的男人,曾经在她面前也这样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好,都让他开心的以为是做梦。
“杨牛哥,不是梦。睁开眼睛来喝粥”,梨花提高了声音说道。
床上的男人猛的掀起被子瞪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梨花。
“趁热喝吧,你饿过头了,吃了东西力气便能恢复了”,很久很久之后,杨牛哥还清楚的记得眼前的这一幕。一身荷花粉色的梨花,端着一碗粥站在他的床头,她手中的白瓷碗发着浅浅淡色银光,就像夏夜里他躺在山林仰望夜空时的繁星,一颗颗,闪闪,发光。
那个喜欢打着红色油纸雨伞的朦胧身体,正摇曳生姿的在他的眼前变得清晰了。
他突然双手捧住了她的碗,咧嘴对她傻傻一笑。
“杨壮士,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莫要在守在我屋外了”,梨花坐在不远处的板凳上,一脸平静的看着男人说道。
牛哥起身将碗放到桌子上,坐到了梨花对面的板凳上,“俺,我晓得我配不上你,俺,我只是想,想”,他窘迫的低垂着头颅,不敢看梨花的脸。
“我今年二十,第一个孩子六岁,第二个孩子五岁了。杨壮士,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她没有干净的身体,身体淫荡得恐怖,甚至连心都不完整了。
杨牛哥惊讶的脸上有疑惑,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丝的受伤。
“我感谢你的相救之恩,旁的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往后不许来我家寻我了”。
杨牛哥目光伤心的看着梨花,好久,他才呆呆的开口,“是因为孩子吗?俺,我,我喜欢你的孩子。我可以照顾他们,只要是你的孩子,我,我.....”,他激动的说道,他嘴笨,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谁,却总是不知道怎幺开口才对。
梨花意外的看着他。
“你”,你不介意吗?
“我会对孩子和你好”,她早说过她成亲了,他也想过不再想她了。可是,她就是他的美梦啊,无关与她的身份,无关她是否成亲。他就是喜欢她,而且他也很喜欢喜欢她的心情。(偶像与粉丝之间的感情啊,牛哥是梨花的迷妹~~~挺有爱的啊)。
“可是”,看着他目光哀求的望着她,那双干净的眼眸倒影着她的身影,梨花的拒绝卡在了喉咙,“两个孩子的父亲,并非同一个人....”,妹儿和鱼儿生父是两个男人,这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痛苦。这个痛苦让她被迫离开她的孩子们,让她远走他乡四处流浪。
这一刻,她将她心里最大的痛苦活生生的挖出来,就是想让这个傻男人看清楚,她配不上他,是真的配不上。
杨牛哥一愣,傻傻呆呆的看着梨花。两人沉默相对,傻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幺,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梨花苦笑着正要开口。
“你,你娶俺吧”,他傻兮兮羞涩的笑了笑,“我娘早死了,前些年爹爹也离世了。嫁人娶妻是一样的,我有铺子,也买了一些良田。我,我都给你”,他突然脸红的看着梨花,古铜色的肌肤也遮盖不住他脸上的红晕。看着他别扭的像个女人,梨花觉得自己成了男人。
一个傻大个,一个温柔小女人,这一刻诡异的调转了身份。
他误会她是女尊的人了?也是,只有女尊的人才会生下不同男人的孩子。
他突然起身抓住梨花的手,眉开眼笑的看着她,“姑娘,我嫁。是你,俺愿意嫁。你且等着我”,说完,一阵风的跑了。
他,他是不是误会什幺了?她想开口喊住他,可他早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跑出去的傻男人一路狂奔,满脸笑容的他在路口看到了面摊,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老板的手,“大哥,姑娘要娶俺了,俺要嫁人了”,说完,大笑着又一阵风的跑了。他像个孩子,一路跑,一路笑,见到认识的人就报喜,恨不得让全世界分享他的喜悦。明明是个粗糙的汉子,却周身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带着少女的娇羞,带着情窦初开的喜悦。
其实,从那晚梨花吻住他的一刻起,他的心里,已经将梨花当成了他的女人。梨花所有的拒绝,他都不以为意,自以为是的认为梨花在考验他,只要他能达到她的要求,她就一定会同意和他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