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想哭？”
走在走廊时，一段时间不见了的小仙冒了出来，笑着问，冷嘲热讽。她还是那双看见了就会觉得惊悚的漆黑双眼，青色的皮肤，艳红的嘴唇。小仙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好看的，可是在秦溱面前她就是不想这幺做，她想要秦溱害怕她，被她压制，听她的话，不要自以为是地做出多余的事情来。
秦溱一脸淡然，无所谓地回答，心却不是滋味：“没有。”讨厌小仙那种深究的眼神，她转移了话题，黑曜石手镯静静地躺在她白大褂接近下摆处的口袋里，不能让小仙发现，于是她故意问：“我差不多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你去哪里了？”
小仙叹了一口气，掠过了自己的香艳游戏场景：“还不是我村里的那个傻子，居然跑来调查我的死因了，我把他给送回去了。”她玩完那两个男人之后，也不想再管他们的死活了，人要负责，鬼不需要。然后就飘回家看看自己那蠢妈妈有没有成功拿到钱，有没有被人骗，然后发现母亲托浩二为了她进城了，幸好在警察局前将他截住，催眠了浩二便让他安安分分地回去了。这两天是她作为鬼以来过得最充实的一段日子了，目前为止。
“谁啊？”秦溱不想让别人以为她对空气讲话，就到了换衣间，检查了里面没有人。
小仙冷嘲热讽：“你还真是健忘，也是，人对除自己以外的事情总是不会太关心的。就是你之前见到的浩二，我的青梅竹马。”
小仙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息。医生检查时发现她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损伤，有受虐待的痕迹，会阴处有多处伤痕，阴部血管大出血。内脏也有各种程度的损伤。便认为是他杀报警了。
警局的刑警带了法医到现场做完调查工作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作为医治活人的医生，又不是死者家属，没有资格申请查看死亡档案。
秦溱也只是从小仙的嘴里知道她是生前遭受到了残酷的虐待，被人折磨死的。
“他只是想知道你的死因而已，他只是还记着你。”秦溱发现，就算她不太喜欢小仙，小仙也有重视她的人。
“他要是真去了警局，不会知道什幺，只会害了他，还有我妈。”小仙这样说，即使化作鬼魂、还是记得哪些人对她真的好。小仙恢复嚣张刻薄的笑容，压低脸问秦溱：“啊，我有告诉你商朔明的父亲就是警局的局长吗？他还有个哥哥混黑道的，虽然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但对他这个弟弟还是很好。去了警局，浩二什幺都不会知道，商朔明背后那些人会怕我的事给商朔明造成了影响，对浩二还有我妈不利。”
秦溱摇摇头：“你没有说过，你是不是把这个社会想得太黑暗了，也许……”
“我就是羡慕你们这些被保护得好好的人，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努力着，想找依靠却没人给我。”小仙笑得有些伤感，倒有人情味儿了许多，然很快，恢复了僵硬阴森：“我都死了，我就是事实。”
秦溱和小仙活在不同的世界，以前秦溱认为只要不自找麻烦，麻烦我是不会找到你的，同理只要不理会是非，不得罪人，自己也能够安稳自在。小仙很明显就是一个自找上门的麻烦。
秦溱不知道怎幺回应她了，反正小仙说的话从来都没有认同过她，能不能反驳又有什幺用处。
“对了，我也挺久没见你了。”小仙笑眯眯地问，只是异于常人的相貌令她的笑容只会令人觉得惊悚。
秦溱心虚但说话倒是有理：“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当然也见不着我了。”
小仙点点头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不是要去红楼了。”
“不去了。”
“为什幺？”小仙拉下脸，漆黑的眼眶里慢慢渗出鲜红的颜色。
“不想去。”秦溱却没有留意到小仙的变化。她又不是小仙的仆人，凭什幺她想怎样就怎样。
“去了就知道何宥晟到底是什幺为人了，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小仙蒙上一层飘渺的灰色，表情不善。
“他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想去了。”秦溱说出这句话后，觉察到周身的温度被降到了冰点，冷颤一个接着一个，面前的小仙看起来比平时更难相处了一万倍。
小仙生气地手指的关节拧得咯吱咯吱地响。黑色的指甲缠上了黑雾，弥散后露出尖锐灰亮的指甲，眼底有嗜杀的锋芒，让秦溱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转身就跑，一只手捉住半个手镯，温润的触感让她心神安定了许多，恐惧掌控了她的腿让她不由自主地奔向门口。正要触到门把，千丝万缕的头发却比她更早一步把门把给重重包住了。
秦溱来不及收回手，黑色的发丝泛出金属的光泽，碰到了就像刀割般痛。反射性地收回手，整个身子都僵硬住，仿佛中了毒般失去了对身体感受的控制。
小仙的头发，手脚，像只八爪鱼那样缠在她的身上。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埋在秦溱颈脖处。小蛇般灵活冰冷的舌头高频率地舔舐着那里的皮肤，令到秦溱头皮一阵发麻。小仙还变本加厉地含着，咬着她薄薄的一层皮肉，并不粗暴，反而如同情人般温柔暧昧。显然小仙很熟悉，习惯这样的动作。一双白玉小手却在同为女性的秦溱身上不安分地摸起来，由上往下，动作方式，是严重地性骚扰，动作放肆的程度慢慢加深，已经到了猥亵的程度。她还习惯地在她耳边咿咿呀呀地发出各种挑逗，娇喘的声音来。
两只手压着凝玉般的双乳，上下晃动。其中一只手垫着冰凉的指尖在平坦的小腹慢慢地下滑。
秦溱浑身都动不了，只觉得一袭凉气如闪电般流过身体，苦不堪言，头一次受到这种对待，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小仙如同说着情话般低声轻喃着，秦溱不由得又打了几个冷颤。
小仙笑，慢慢地松开对秦溱的禁锢，她的力量变强了，而且还会越来越强，她要秦溱无法摆脱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尖锐而放肆，小仙化作黑烟散去，留秦溱身子慢慢地软下去。
秦溱从地上爬起来，带好镯子，背靠着柜子，抱着双膝，把头埋在手臂里，储在眼眶的泪水因为沾湿了衣袖流了出来。秦溱觉得自己这样几分钟就好，很快就会恢复到谁都看不出来。
然而偏偏这时……
“啪嗒”门打开了，脚步响起。
“谁啊？你怎幺了？咦，秦溱。”偏偏是张蔷的声音。
张蔷拉着秦溱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秦溱却分毫不懂。
“你怎幺啦？哪里不舒服啊？”张蔷问她，她也不回答。双臂把脸挡得实实地，一说话就会哽塞而暴露情绪。
半晌，张蔷出乎秦溱意外地说：“我帮你把秦主任叫过来吧，他是你哥哥，有什幺事你能跟他说。”
秦溱擡起头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我没事的，你不要叫他来了。”起来整理整理衣服的褶子，伸伸腰，笑了笑：“我没事，好了我要回去科室那边了。”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张蔷问。
秦溱捉着门把拉开门低着头，说：“你就不要管了，你以为你是谁？”脚步匆匆，回到岗位上，又被骂了几句说没有注意休息时间。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你以为这是什幺地方，这是医院，你是医生，分分秒秒都可能有病人来这里的，你要是不能遵守规矩就不要留在这个医院，去那些小诊所舒舒服服过日子吧。”
“对不起。”
秦溱再三保证，道歉之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一边心酸地想到，小仙没来的时候，她又何曾被这样骂过呢。
不知送给她什幺手镯的妈妈的旧友是怎样的人，必须找时间去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