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高兴,这是庄婉早就预料到的。
原本李氏仗着爷的宠爱,基本上夺了宋氏在管家上的权力,宋氏一直不敢抱怨。现在庄婉硬生生在宋氏这边压了新的砝码,拿着小账册有什幺用,那些管家们不还是看着那几本大册使眼色。
李氏听了小丫头的话,顿时在香韵苑里咬碎了牙,等了一晚上没等到四爷到她那里,枕头风没地方吹,于是第二天早上甩了袖子跑来庄婉这里。
庄婉扶着竹湘的胳膊走到前厅,李氏看到庄婉出来了,越发做出委屈样。庄婉倒是面不改色,淡定地坐在位置上,也不吭声,任由竹琴给自己端上茶,摆上了点心,比起茶叶,庄婉更喜欢果干和花瓣跑出来的花茶,没想到大概一说,竹琴便做出来了。
“竹琴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得了夸奖,竹琴笑着应道,“福晋喜欢便好。”
那边捂着脸干嚎的李氏见庄婉一直不理会他,随即变得尴尬了起来,声音慢慢弱了下去,一双美眸扑扇扑扇地看着庄婉。
见她安分了下来,庄婉回过头来,这才开了口,“难为你一大早就跑过来,我这里平日也不用请安,你还怀着身子,又要照顾大格格和小阿哥。我也是顾忌着你的身体,管家的事上,让宋氏多帮你分担些。”
宋氏刚进四贝勒府没多久便生了府上第一个孩子,随后李氏也生了一个女儿,在宋氏的长女夭折后,李氏的女儿顺理成章成为了府上的大格格,不知是不是女儿带来的福气,李氏随后又生了个儿子,现在肚子里又诊出来怀了一个,算算时日,恐怕离弘晖去世的时间没隔多久。
也难怪原主恨地那般苦。
庄婉一句话把所有的事都说透了,李氏总爱拿着自己孩子多的事作为受宠的凭证,自从怀了这胎,心便越发大了,只觉得福晋面前也长面子,哪想到庄婉竟然拿这话堵了她,半晌才磨出来一句话。
“妾身子好的狠,这孩子也不闹腾,再者,能帮福晋分忧也是妾该做的……”
庄婉掀着茶碗盖子的手抖了下,发出清凉的瓷音,悠悠然地丢出一句,“听说大格格夜里又着了风,这些天厨房的雪梨茶就没断过?”
李氏连忙解释,“那孩子身子向来就不大好,总是……”
“不好,你这当额娘的更应该多花点时间照看着了。”
话说到这里,李氏若是再拗下去便要落嘴舌了,总不能说大格格身子不好就让她自生自灭了。
见李氏服帖了,庄婉一杯茶也饮了一半,目的达成,也懒得再说下去,只说了让李氏照顾好孩子和身子,便打发她走了。
没等一会儿,谢太医便来了,先前福晋病的厉害的时候,也曾请了他来看过,对庄婉的情况也算有些了解,便也没多说,只道庄婉情况好了很多,略开了剂温和的方子,便被吴嬷嬷请去一旁,请教了药膳疗补的事,好生送了走。
庄婉难得清闲了,便嘱咐竹琴又折腾起了各类花茶露饮,这边吴嬷嬷给熬了药,虽是不喜,也只得捏着鼻子喝了,然后便让人开窗通风,去园子里溜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晚上的时候,庄婉还犹豫着该如何让那食髓知味的男人去别地呆着,毕竟这身子没养好,若是被那男人再折腾几下,免不得要亏了身子。结果还没想出方法,便听闻竹豆急哄哄得来报,说四爷刚回来便半路被李氏拿小阿哥不舒服为由截去了侧院,半天都不见出来的意思。
庄婉心下松了一口气,以李氏的本事,胤禛必然是要被留上一晚了,当下便唤人上了膳食,吃完后一应洗漱,正院就此落了锁不提。
倒是竹琴性子还是火了些,日日在外面端茶倒水见多了李氏在庄婉面前弯弯绕绕的事,不由对着竹湘私下骂了几句。
“整日摆弄些狐精手段,早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竹湘闻言只打了她的嘴,教她少说几句,好好侍奉福晋。只是两人给庄婉按摩顺发却越发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