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左砚衡要婚嫁的讯息,胸闷心痛让她整日郁郁寡欢,几乎提不起劲。
今日她终于受不了,逃到位于宁欣轩后头的竹林小斋来放空,想沉淀时不时折磨她的郁闷感。
却没想到眼前的男人毁了她的宁静,说出她一直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秘密。
她怎么忘了,鸭蛋再密也有缝的这个道理,既然秘密已然藏不住,她也无需隐瞒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与世子有往来的?」她从石椅上站起,戒备地问着来确认她与左砚衡之间关系的周启森。
周启森以手势要她坐下,见她坐下他才随之坐下,说出段宴若想知的答案。
「其实我早在有一年王爷陪着王妃回娘家时就开始怀疑了,只是不得不说,这两三年,怒海替你们隐瞒的很好,让我总要探寻进一步线索时,他便出现将我驱离,使我只能怀疑着。
「好些次都想问妳,却又怕问了,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便一直忍着,并告诉自己要相信妳,相信妳是洁身自爱的。
「偏在两个月前,又让我发现妳频繁地出入世子的藏书阁,一进去又是数个时辰,过去妳总会穿戴好才会出藏书阁,并与世子一前一后的离去,结果那日,妳长发披散、衣衫不整地被世子从里头抱了出来,那一刻我便确定了妳与世子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他们两人一直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来,早就被怀疑,甚至被视破了!
当时左砚衡为了收放那些当初被王爷没收的违书,便趁王爷出使他国时,在藏书阁挖设了间地下暗室,一来当作逃避王爷的避难所,二来当成是他们俩偷情的处所。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显然长久的放纵,导致他们松了警戒。
「你想怎么样?跟王爷告状?让王爷将我送去牙子舖?还是跟王妃说?让她将我赶出府?」
她口气有些冲地问道,随后想想,有差吗?他都要娶别人了,什么样的结局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如果我想这么做,妳早就不在这里了!」周启森沉痛的回道,因他怎么样也没想到,段宴若会如此的放纵堕落,竟将自己的身子,如此随意地给另个男人,还是在自己未嫁娶的情况下。
段宴若自然看出了周启森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鄙视,但还是深切地对他道声歉。
毕竟自己反应过度了,若他真想告密,早在一开始就可去王爷那戳破她与左砚衡的『奸情』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对于她的道歉,周启森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既然你不想告发我,那来此是想跟我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妳,别再这样轻贱自己了,虽我不知妳与世子是如何走到今日这一步的,但他若珍惜妳,早就将妳纳入自己的羽翼,哪还会让妳留在小姐身旁侍候。」周启森为她抱不平。
段宴若闻言后,换她对他摇摇头。
「他很早之前便想收我为通房,是我拒绝了。」
周启森听到后,双眼一睁,更为气愤了,为她的傻气愤着。
「妳为何要拒绝?」
「因为我不想当个卑微的通房,更不愿当任何人的妾或是其它,我只要唯一。」她将自己的坚持说出。
「唯一?妳想在世子身上求得唯一?妳是太贪心?还是太傻?」
哪个王府的掌权人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王府追求的是开枝散叶。
一心一意在王府是个危险的禁忌,毕竟这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与责任。
看王妃便晓得,渔家女出身的她,当初与王爷突破万难才在一起,虽最后因一举得男让她顺利入府,但她始终未得到真正想要的名份,一直以一个妾的身份待在王爷的身边。
期间王爷坚持他的承诺专心一致,始终拒绝老王爷的牵线,王妃能扶正,也是等到老王爷逝去,才得以正名。
表面上王妃得到了她想要的专一,却因卑微的出身,与始终未得到老王爷的认同,而承受着骂名,甚至有人在她身后说,是她气死老王爷的。
还有人说她命中带克,才会在生完世子后,持续流产,甚至于生下小姐后,便因产后的亏损与抑郁,导致难以受孕。
这些始终没断过的闲言闲语,让王妃健康不再,开始疏远王爷。
而王爷也承受不了家族长辈与同侪的怂恿与挑拨,已在宅外豢养了宠妾,只是碍于王妃的身子,不敢带回而已。
两人如今维持的只是一个名叫恩爱的虚假罢了,里面早已腐朽得不堪一击,别说她一点也没看出来,毕竟她是那样的聪颖。
段宴若观察了下他的脸色,从他的眼中自然看出了他的担忧。
毕竟她在王府也不少时日了,其中的秘密不想知道,也都间接或是直接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