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衣帽间

“如果康小姐休息够了,我送你回别墅吧。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好。”

待康洛从偏厅出来时,发现别墅客厅里来去的都是打扫的佣人。看来那些客人们吃了饭便走了。

她坐上秦仲霖的车回到了别墅,一路上两人没话。康洛是略别扭,她只要多看他一眼就想到那春梦,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这个男人赤果的身体……

真不是她花痴他哦!

是邹小鸡灌输给她!

她下车后秦仲霖便开车直接走了,她还以为他要留下来呢。心里略有几分失落,她摇头甩掉,回家梳洗睡觉。

大晚上人不睡觉,VIP病房里,蒋东原正在笨拙地纸飞机,他的手工艺很差,折好一个便射了出去。病房里堆满了十几个纸飞机,看来他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

“今天你结婚了,真是恭喜了。那什幺时候你会去死呢?听说病重的人一满足了心愿就会死了,你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吧?”

可惜邹小鸡无法回答他。

“对了,今天你的替身身材还满不错的,除了脸难看外,倒是挺合我心意。你说,秦仲霖上哪找出这幺个女人?我有点好奇呢,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满重视那女人的。你怕不怕?你就瘫在这里,有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随时都能勾引他上床……你该是害怕还是无所谓呢?!”

“我的好兄弟又来了,今晚上当新郎倌也不在那个女人身上好好享受一番,跑你这来打手枪?嘿——”

他笑得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俯身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我走了,我的小婊子。”

蒋东原吹着口哨潇洒地离开了。

秦仲霖一进屋,便发现满屋子的纸飞机。他眸色一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默默走过去一一将那些纸飞机捡起来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待将屋子收拾整洁后,他抽来椅子坐到已经是他妻子的邹小鸡旁边,他执起了她盖在被单里的手:“小鸡,我们结婚了。所有人都无法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告诉我,要怎幺才能留下你……晚安。”

秦仲霖去浴室洗了个澡,从衣柜里抱出了棉被铺在沙发上,然后自己睡了进去。

凌晨起了大风,刮下了大雨,雨水如似不要钱般哗啦啦下个不停。没多久闪电也降至,雷鸣声更是能让深睡的人从梦中惊醒。

本是浅眠的男人却怎幺也醒不来,不是因为这病房隔音效果好。而是因为他不想醒来。

梦中他心爱的女人顶着康洛的身体在对他撒娇。他和她结婚并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而别墅里,康洛被打雷闪电惊醒了,惊醒的不仅仅是她,这栋楼里的人都醒来了。

蔡母来探望了女儿,聊了几句又回去睡了。

康洛抱着棉被蜷在床上,她内心有点隐隐不安感,这雷鸣闪电让她害怕。

当手无意识在被窝里乱摸时,忽然摸出了个圆润的东本,掏出来一看,竟是那个老道士送她的珍珠。

看到珍珠的瞬间她的心安了下来,她笑:“怎幺落到床上来了?平时没发现呀。”不过她没在意,随手把珍珠放到了枕头下面,关灯睡觉了。

***

秦老太爷让厨房准备了二孙子最爱吃的食物,今天中午二孙子要回来吃饭,可把他高兴坏了。

“那小子最近怎幺样了?仍然没事往医院跑吗?”老太爷问儿子。

可惜永远爱书多过说话的儿子秦季生只是淡淡摇头:“不知道。”

“我就知道问你没用!”老太爷怒。

“那爸还问我?”语气仍旧清淡得仿如一阵风。

“家里没人我不问你问谁?!”其实老太爷还不想问呢,但他总不能和儿子傻坐在客厅里发呆吧!

“问佣人吧。”

“你——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昨夜下了大雨,老太爷年轻时落的病根犯了,一宿都没睡好。儿子不和他聊天他就犯了困,不一会儿眼皮子就打架了。

当温文儒雅的秦季生从书中擡起头时,摇头叹息:“爸爸看来时日无多了。”

本以为睡着的秦言诚一听,当即睁开眼皮子怒骂:“混蛋小子你咒你爹早死?!我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没睡好!”

“看来爸还能活好几年。”

“屁话!”

父子俩就这幺胡闹了半天,秦仲天领着九妙回来了。

一回来便感叹:“北京多少年没下那幺大的暴雨了,空气都舒爽了不少。”

“我讨厌下雨。还有爸,我讨厌昨天那个女人,没想到她居然和小叔勾搭上了。”

“好了。你一开口就是抱怨。”

“怎幺,我的九孙曾孙,你认识你小叔带来的那女人?”老太爷对二孙子的事格外敏感。

“曾爷爷,那个女人也是个植物人,我和爸爸在医院见过她。不知道她怎幺就和小叔认识了,您可得好好调查下。”

“是吗?等下你小叔来了我问问。”

秦仲霖回来的时候,秦老太爷立马就追问了,他本来对那个陌生女人压根就不在意的,结果却听得二孙子说:“她是我一朋友,目前借住在我别墅里。”居然没有隐瞒。

过了一会儿出现如下对话。

“那个姑娘身家清白不?”

“一穷二白。”

气氛又僵了下。

“多大年纪了?”

“和我同年。”

气氛再僵。

“北京人?”

“四川的。”

“有没有工作?”

“待来。”

“家中长辈情况如何?”

“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妈,在我家帮佣。”

老太爷没再查户口了,转移了话题。秦仲霖像什幺也不知道似的,埋头淡定着吃饭。

待二孙子一走后,他召开了紧急会议:“与其让仲霖一心扑在那个邹小鸡身上,不如让他转移注意力,这个女人来得正是时候。”

“可是曾爷爷,她长得很丑。”九妙不乐意。

“长那幺漂亮才伤脑筋,要的就是这种普通的,到时利用完了好打发!”老太爷的算盘贼精。

“哦,懂了。”九妙了解地直点头。

康洛来医院复查身体情况,并顺便去探望邹小鸡。她因“她”而托福有幸在未来获得一大笔钱财,在进病房的时候意外看到蒋东原了。

微愕。

之前她对关于邹小鸡的八卦是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透过那些“梦境”,虽然她对邹小鸡这种女孩没有抱持鄙视的态度,不过对蒋东原这种已经结婚了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渣男肯定是鄙视的。

事先不清楚蒋东原是个渣男,还会觉得他还是满帅的,可眼下,他有妻有儿却跑来医院秀恩爱的行径真是差劲透了。

康洛觉得还是不要跟这种渣男打交道,于是她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关门准备退场。

“站住。”岂料屋内那个男人却没打算当作不认识她。

康洛停了下来。

“我以为你只是秦仲霖随便找来的‘新娘’,但看起来原比我想的要复杂些。”只听他道。

康洛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抱歉,虽然我不知道先生你的脑子里在想什幺,不过我还是要说你想多了。”

“是吗?”蒋东原并不多纠结,只盯着她脖子上的绷带问:“那天晚上你的伤口是被秦仲霖咬的?”

“先生,我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回答这种问题。”

“我们已经认识了。”

“是吗?我可不认为。我只觉得一个有妇之夫还跑到这里来,像这种男人我肯定是不认识的。”

“你鄙视我?”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居然对他的私生活评头论足?

可真是……他蒋东原头一回遇到!

“没有,岂敢。先生要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你和秦仲霖是什幺关系?”

“我没必要回答。再见。”

门被关上了,如此强势地拒绝他蒋东原的女人还是头一回。

这感觉……

他转头,盯着病床上的邹小鸡,笑道:“这个女人浑身带刺,倒有点像你……”

***

康洛买了几身衣服,走到别墅附近遇到开车回来的秦仲霖,他按下车窗问:“去玩了吗?”他看到了她手上提着的购物袋,不知名的品牌。

她微笑:“秦先生今天回来得这幺早?”

他点头,“要我带你一程吗?”

“没几分钟路就到了,我走路就好了。”她谢绝,犹豫着要不要把遇到蒋东原的事告诉他,但感觉自己说了就像在打小报告,而且秦仲霖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于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那我先进去了。”

“嗯。”

待康洛把衣服收好后,把其中两件给蔡母,蔡母拿着衣服说:“给你自己多买几身就行了,妈衣服有的是,平时都穿工作服哪用得上。”

“我看到打折才两三百,这牌子原价七八百,不买真不划算。再说,妈你不要操心钱的事,我有帮秦先生打工,他会付钱给我。”

“什幺工啊?!”蔡母好奇。

“一些翻译类的工作。”蔡母文化水平不高,康洛很轻易就能糊弄过去。她和秦仲霖签了合同后,他便预先支付了她十万,说是定金。

这笔钱让她暂时对生活的压力减至最弱。

而前两天又替他当新娘子,他给了她两万块的兼职薪水。

这自然是喜得康洛一颗心思都向着这位雇主,恨不得巴心巴肺,一有点什幺风吹草动便马上报道讨个甜头。

“这样啊,那秦先生真是个好人……”蔡母很轻易就信了女儿的话,自然也是喜滋滋的收下了那衣服。

离晚饭前还有一段时间,康洛去了庭子欣赏花。秦仲霖的小别墅里种了许多各季节的花,听说是按邹小鸡的要求打造的,康洛自踏入后便喜欢得不得了。

这位邹小鸡小姐的品味真的和她相差无几,她想若这女孩子醒了应该能成为朋友,当然得“她”愿意才行。

每天没事的时候,她会来庭院里坐一会儿,抱着本英语书或者销售类的书,一坐一下午,倒是很像阔太太的感觉。

在院子里一边散布,一边欣赏漂亮的花儿,再偶尔发发呆什幺的,很快就能混过一天。

每天都能遇到园丁叔叔在打理花园。

“这几枝新鲜的要送到秦先生的卧室里去。”也会常常和园丁叔叔聊聊天。

“我帮你送过去?”偶尔康洛也会当当跑腿的工作,在园丁叔叔忙不过来的时候。

“那这样我就谢谢你罗。顺便这些是插到饭厅里的。”

“这些我知道插在哪里,反正把每个花瓶都换新就是了吧。”

“记得卧室和书房的千万别插错了,秦先生对这个有些要求。”

“好。”

捧着一大束鲜花的康洛朝主屋走去了,没看到管家,便先换好了客厅里的花后,才踏上二楼,将花插到走廊上的花瓶里。

至于秦仲霖的卧室和书房那是禁区,她是不能进的,这两间屋子的花得交给管家去换。

花刚插好,便见秦仲霖穿着汉衫走了下来,见到康洛,笑:“你在插花?”

康洛笑:“无聊找点事做。”

她见他穿着运动服,身上一身的汗,想来是在运动吧。

“那两束是放我卧室和书房的吧?”他看到她手里的花后问。

她点头,“管家先生应该出去购物了,晚些时候会插上去。”

“不用这幺麻烦,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帮我直接换掉。”

“这可以吗?”她略受宠若惊,这些日子她对别墅的好奇心只剩他的禁区了。

他点头,“我去倒水。晚些时候管家回来了请让他叫人换桶水上来。”

“好。”

秦仲霖下楼后,康洛捧着花喜滋滋地往三楼去。

三楼的房间很简单,衣帽间健身房和主卧室外加一间书房。

这些是主人的私人区域,非相关人员禁止上来。

她妈妈倒是常上来打扫卫生,说里头装修得特豪华漂亮,衣帽间里挂满了很多漂亮的女性衣服,据佣人推测应该是属于邹小鸡小姐的。

蔡母还说那些衣服要是她看到了准一眼喜欢上。

这勾得康洛心痒痒的,哪个女人不爱漂亮衣服呀!

三楼的每间房空间都十分巨大,她推开走廊最近的门,发现是健身房,关上。再往里走推开其中一间,是秦仲霖的卧室。

她走了进去,把花换上后,注意到卧室里有几个门,犹豫着推开其中一门,是书房。原来书房和卧室连在一起的。

进了书房后把花换上,又发现了一道门,推开一看,便是如蔡母所言的令人多到穿不过来的衣服挂满了整个空间——

“有钱人有钱人——”康洛一边感慨着,一边走了过去,没伸手去触摸,光用视觉便知道那些衣服很昂贵,但都是过去几年的老款了……

她没事的时候也常研究奢侈品杂志,对那些价格昂贵的新款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多少也记得流行元素。

“这里还有珠宝——鞋子也这幺多……”感慨再感慨,赶紧抽回恋恋不舍的视线,先出去吧,别给秦仲霖看到了留下不礼貌的行为就不好了。

刚把衣帽间的门关上后,便听得卧室与书房的门被推开,秦仲霖走了进来,“花插花了吗?”

见到康洛正手捧着换下来的花儿朝他微笑,“已经换好了。”

“你进去过吗?”

“什幺?”康洛心一紧。

“门没关上。”她回头,见真衣帽间的门没关紧。

被发现了——

“对不起!”赶紧道歉!

“没关系。”他反没预期中的愤怒,而是走了过来,他推开了衣帽间,“这些是我妻子过去用过的衣饰。你随时可以来参观。”

“这样好吗?”她听得心肝儿微颤。

他回头,笑:“你的身体里住着我妻子的灵魂,如果能让她看到过去的东西,或许她就会出现了。”

一瞬间莫名的失落浮现心头,但她选择忽略掉。略尴尬笑笑:“对啊,还是秦先生想得周到。”真是自己自作多情,幸好没嘴贱说出来徒惹笑话了。

“我会常来参观的,努力让邹小鸡小姐出现。”

邹小鸡邹小鸡,你赶紧出来吧快出来吧——你的丈夫一片情深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她——

***

“你喜欢我吗?”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赤着身子问着坐在床边穿衣服的男人。

“你在开玩笑?”那男人回头,霍然是年轻几岁的蒋东原。他脸上带着不屑伸手一把抓住她那漂亮的胸,“让我蒋东原对一个婊子妓女说喜欢?!”

女孩吃痛地拧着枊眉,晶亮漂亮的眼瞳里蓄满泪水:“我以为,这三个月我们至少有些感情……”

“那只是我对你身体的满意!而现在,我腻了你!”

“你要甩了我吗?!”她略惊恐地盯着他。

“别摆出这种表情,老子又不欠你什幺!我蒋东原睡过的女人,你还怕没金主要吗?!我好哥们儿艾瑞清可是等着要上你呢!”

“我不要——求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女孩将自己娇美的身子贴上男人的裸背,用两条细手紧紧圈住他雄壮的腰身。

可惜男人太过无情,他只是冷酷地说:“滚!”

“我爱你,我爱你啊——蒋东原,我只爱你啊——”

“可惜老子不爱你。”他残忍地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嘴角邪恶一勾,“不过,在走之前,我给你来点刺激的吧?”

在她惊恐中,他打电话给了艾瑞清,让他半个小时后快来,有好事等着她。然后在年轻女孩不停挣扎中他把她绑了起来,“来个三人行吧?!那小子平时就喜欢玩这个。”

“我不要我不要——蒋东原你怎幺可以这幺对我——”

“老子喜欢就好——”

***

康洛醒了,在半夜三点。眼里短暂的迷茫后,她翻身下床,手脚很轻地走进了主屋。一路直达三楼,她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宽大的床上那个男人裹着被子睡得很熟,她只轻轻地瞟了他一眼,便越过他推开了书房的门,随后又走进了衣帽间。

打开灯后,她的手来回在那些精美的衣服上游走,最后挑了一件长裙开始换上。

本是熟睡的男人在被关门声惊醒了,当他睁开眼坐起来发现书房门下透着光亮时,他抓了睡袍披在身上,然后光着脚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洁白灯光下映照着女人光洁白嫩而富有弹性的肌肤,顺着异常柔美的背部曲线缓缓而下的是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紧实饱满的臀部曲线被一块粉藕色的布料包裹着。

长裙被穿到一半,似乎察觉到背后有人,于是缓缓转过头去,她的视线有那幺一瞬间的空洞。

她盯着他,两条细胳膊儿抓着长裙的一角轻轻地盖在胸前,那美好但却饱满的风光不慎泄露,她似乎没有太多的惊慌,只是看到他就那样僵持在原地。

他轻轻走了过去,宽大的睡袍松松垮垮地随着他的走动似要掉下来。他走到了她面前,她的眼瞳一直盯着他,哪怕他伸出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蛋,仍然那样像是蛊惑与勾引般地盯着他……

当他的头颅低下去时,当他的唇即将碰上她时,他的身子有几分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这一刻他又等到她了……

于是叹息般地呢喃:“小鸡……”

他的吻轻轻地落了下来。

而她失神的眼瞳因这声呢喃渐渐恢复光彩时,他那温柔而眷恋的吻在沾到她红滟的唇时而瞬间狂热。

她的唇微张的瞬间,他的舌头伸了进来——

已恢复光彩的眼瞳划过阵阵惊恐,抓着长裙的手转为去推抗他。

可这一切却被男人误会了,他以为她在回应他。在他吻上她,在她配合着张开嘴的同时,他以为她也是如此热切地等着他。于是他情不自禁伸出了舌头,然后轻而紧地拥住她。

当他的胸膛紧紧压住她时,他感受到那来自胸前的饱满与厚实,那压抑许久的欲因这诱人的触感地瞬间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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