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
他再一次深呼吸,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时间顿时变得漫长,空气,越发凝固。
我紧盯着他,双眸尽是杀意,到底接下他说的是什么?虽然我知道我非他口中的「玉儿」,但若真的穿越了,我是否有权利去了解「玉儿」的过去,去替她完成她的心愿?
正思索间,他的声音再次传入我耳中,低沉悦耳,更显他是个温润少年,但他的一句一语,却使我心直往下坠,原来「玉儿」有过如此伤人心的过去……
上官氏玉云,字玉柔,身边人唤「玉儿」,刚过碧玉年,却没碧玉年姑娘该有的自由向往,更没人人皆盼回到的童年欢乐时光,她的脑里,只有一幕幕的杀战,使她国破家亡的血海深仇。
她乃前朝齐国皇后嫡出,受封固伦公主,从小,父母皆视她为掌上明珠,大齐除了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人皆敬她畏她,在深宫中无忧无虑的成长,结识当时尚为将军之子的乔旭和乔辰,也就是当今大楚的帝皇和眼前的男子。
在她十岁年,也就是当时的福佑二十五年,乔旭和乔辰随父出征漠北,乔旭比她大五年,乔辰比她大三年,临行前,眼前男子-乔辰赠她一白玉佩,叫她等他回来,等她回来迎她入乔府。
她一心盼君归,等了三年,漠北战事终平定,凯旋而归,本该欣喜,未料,却是个噩梦的开始,一个十三岁的姑娘无法面对的事实。
乔旭与乔辰之父乔雄,即当时的镇国大将军回京不过一月,便联同好几位护国将军谋反弑君,兵临城下,更得宦官陈一相助,开启帝都-长安城门,帝都失陷,一场血战正式上演。
帝都失陷,乔雄率兵冲入皇城,被杀的宫女太监,御妻宫妃不计其数,本来朱红的宫墙更添血红。
她的皇兄,也就是当时的皇太子,奉旨抗敌,仅率东宫府兵三千杀敌,而她,则与生母设法逃出宫门,未果,她一个十三岁的人儿,亲眼目睹生母一刀插入自己的腹中,血流不止,躺于血泊上,血干了,她哭喊生母,而人,再无反应。宫墙内外全是血腥味,横尸遍野,皇宫,失却昨日壮严,只剩一片坘门败瓦,令人心碎。
一个看似弱不襟风的小人儿,在重重士兵间徘徊,慎怕被发现,被杀。
皇宫厂大,虽然她从小熟路,但每走一步,皆见尸首,每至一处,皆见血河,人儿体力有限,能走几步?
好不容易跑到大殿,一心投入父皇和长兄怀抱,本以为能哭一场的人儿,正当她从帝皇宝座后跑出,突然她的耳边传来「唰」的一声,血肉横飞,一身金黄龙袍的父皇,双手无力一荡,再无动静,那已过花甲年的脸,此刻尽是沧桑,脸无血色,静静的,静静的,靠坐于龙座上……
她设法寻找她的皇长兄,眸中水雾,模糊了视野,她终在台下的一片将士中,找到她的皇长兄。
只见他一身铁甲,手握长剑,剑上血光,人皆可见,脸上尽是一道道的血,滑落于他的铁甲上,英俊清秀的脸,此刻尽是沧桑,本该束好的短发,变得凌乱,温润如玉的双眸,尽是杀气,令她心寒。儿时陪她玩乐的皇长兄,去哪了?
一阵阵的血腥味扑鼻而至,一轮轮的激烈杀战,一个个身穿铁甲的将士的尸首死于地上,宏伟的大殿变得满地狠藉,她瑟缩于帝皇的龙座后,慎防被发现,双眸亲目皇长兄被一将士插剑入腹,一个翻腾后︳无力的躺于地上,血,一滴滴从他的腹部流出,流遍整座大殿。
将士们围观尸首良久,见人已死,注视周遭一会,率兵离去,大殿,只剩垂死的的皇长兄和已哭成泪人的她。
她见殿内再无一人,从龙座后跑出,跑到皇长兄身旁蹲下,双手环抱长兄的头,双眸正好对上他已留白的双眸。
「玉儿,一定要为齐国报仇,要为父皇母后和兄长报仇,知道吗?」
她颔首,脸容已哭成扭曲,微小的声音更添悲伤。
「玉儿知道了,长兄别睡,长兄别睡……」
然而,长兄只是淡淡浅笑,笑的尽是嘲讽,他,再无反应,再无动静。
她哭啊哭,衣襟早已湿透,哭的失声,她方才一边强忍泪水,一边脱去长兄的铁甲,无视甲上的血痕,穿上沉重的铁甲。
皇长兄她搬不动了,只脦任他躺卧,父皇更是无能为力,拭去流干的泪水,手握长兄的龙凤剑,见门外有马,跑了上去,回首大殿的金漆大字,咬了咬牙关,顺着血迹,跑到御书房前。
十岁的人儿,根本不可能杀敌,但今已无退路,她一股劲儿冲入去,稚嫩的玉手无力的手握锋利无比的长剑,扫过守门的侍卫,正冲入御书房,乔雄正坐于龙座上,乔旭,乔辰守于两旁。
「来者何人!」
乔雄怒喊,乔旭和乔辰拥住玉云,稚气的脸蛋此刻尽是仇恨,朗声答曰;
「我要杀了你,你这乱臣贼子!」
乔旭乔辰闻言,先是错愕,后是拥上,拥住玉云,一个十三岁又毫无武功根基的人儿,怎会敌过两个从小习武的男子,刹那绊倒地上。
乔雄见是她,只是冷笑,乔辰急忙抱住差点绊倒的她,她只是冷笑,一手推开她,衣不称身的铁甲使她步步艰难。
她缓缓走至书案前,清澈的双眸倒影出乔雄的容颜,满是浓浓杀意。乔雄一脸打趣的盯她,然而,人人皆晓,气氛有多紧张,一分一秒极为漫长。
「杀了我吧,好让我去陪陪父皇母后长兄。」
玉云冷笑,她想死,但她不敢,她想哭,但泪已流干。
「爹……不要!」
乔辰大喊,语间尽是哀求,昨日的白衣少年,此刻再不顾尊严,只为救她。
「弟,闭嘴!」
乔旭朗声命令,乔辰双眸盯他,紧握双拳,血丝尽现。
「难道不救吗?」
乔辰怒极反驳,气氛更见凝重,令人心寒。
「够了,你们吵够没?」
一直沉默的乔雄终于开口,众人的眼光转投乔雄身上,待他续说。
「送她去青楼吧,让她供人褺玩褺玩。」
乔雄笑日,笑的奸,笑的狠,玉云,乔旭,乔辰三人更觉错愕,更多的是惧怕。
「爹,不要,不要……」
乔辰跪下哭喊,乔雄不啾他一眼,玉云的脸蛋上泪如诗,大声反问:
乔辰跪下哭喊,乔雄不啾他一眼,玉云的脸蛋上泪如诗,大声反问:
「为何不杀我!杀了我啊!」
半赖于书案下,侍卫将她拖走,她仿成了泪人,泪,再也止不住。
「那…我之后怎样了?」
听过这段「催泪」的故事后,尽是感慨,这玉儿的命多苦啊,本以为能幸福嫁人,未料沦落此等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