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老妪擡进屋后,林清菡细细检查盘问,才知这老妪得了肺痨,瞧她颈间衣物处有几处暗红,乃咳血之症,这老妪肺痨已有三月之久。
一旁老翁看林清菡收了手,忙问:“大夫,俺家老婆子咋样啦,可还有的救?”“幸好送来及时,再晚,我也束手无策。”听完这话,老翁呼了口气,神情有些激动的望着老妪。“果然没有白来这趟,老婆子,你有救啦!”
老妪眼眶微红,原本咳得亦红亦白的脸也正常了许多,老妪嘴微张,像是想要说什幺,出声的只是几声咳嗽声,老翁忙轻拍老妪背部,“俺知道俺知道,你别说话,还好俺坚持带你来,不然就和村里那些子人一样喽。”
林清菡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老伯,你这话是何意?”
“啊?”老翁转过头来看向林清菡,“哦~就是俺村子里近几年来,好些人都得了这病,几乎都相继死去,后来大伙儿才知这病得了要死人的,现在就连俺老婆子也得了”,说着,摸了摸老妪苍白的花发,“俺不信邪,拖着老婆子去求医,一路走来打听了许多人,听到京城有一名医能治好着病儿,俺就来了。”
“老伯,你们村子那儿可有大夫?”
“唉~,甭提了,早些儿是有个大夫的,只是这病那大夫治不好,村里的人开始都以为那是庸医,把人家治死了,大伙儿一起抄着家伙找大夫算账,后来那个大夫就吓得逃跑了,之后村子里再没来过一个大夫,唉~”
这些话字字戳上了林清菡的心,“那老伯,你们村儿离这儿可远?”
“大夫,你……这是,想上咱村?”老翁有些吃惊得瞧着林清菡,似乎觉得林清菡太过瘦弱,不适合长途爬涉。“可不是俺吓唬你,这路可远着呢!就算是骑着马日夜赶路少说也要一个多月,村里的人早死了,再说这病俺一路走来看到的不少,就大夫一人哪儿忙得过来。”老问这话仿佛向她泼了盆冷水,确实,光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天下之大,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类似的事,我不可能终日奔波也无法一人救得天下的人,看来……右手握拳,似在下定决心着什幺。
给老妪施完针先排除老妪体内邪毒,林清菡收了针带,“老伯,我帮你办一下住馆的事情,之后救治的几日你和大婶都可住此,不出一月,大娘的病就能治好。放心,这医药费不贵,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和大婶就安心住下,不过这病会传染,所以住的病房特殊些,每日也许做好杀菌消毒工作。”说完给每人配备了用艾草熏过得面巾以防传染,然后领着老夫妻俩到了病房安顿下来。
“我去开药方,等药剪好,自会有人送来。”老翁内心激动,手指轻颤的握住林清菡的双手,林清菡浑身一僵,不过并未收回,“谢谢大夫,您真是俺家大恩人呐~”林清菡微微勾起了唇,“没事。”
回到自己房中,低头思索了会,写下了药方,叫来其他当值大夫药童抓药煎煮,又命人抓来生姜,让每人每天卯时服用一次,做杀菌之用。
翌日一早,皇帝上完早朝,在养心殿批着奏章。
“皇上,外头林清求见。”
皇帝握毛笔的手一顿,一副果然不出朕所料的样子,“宣!”
“诺。”
林清菡走入养心殿,开门见山,“我答应你。”
“哈哈哈,好好好,林爱卿。”似乎龙颜大悦,也不在乎林清菡的失礼。“大胆林清,见了圣上也不跪拜,更不用敬语,此乃大不敬,当斩。”皇帝不追究林清大不敬一罪让一旁的赵公公心中十分诧异,侍奉皇帝这幺多年来,也只有以前的宸妃才有此殊荣,如今宠极一时的贤妃也是不能比的。这幺一想,确实这林清的眉眼与宸妃有几分相似,难道?
林清菡义正言辞:“不过,我有几个条件。”赵公公见林清菡完全不理自己,想生气却又不能发作,心中憋闷。
“哦?”龙眉一挑,神色未明。
“其一,我不早朝;其二,我不参政;其三,任期一年。”
龙眉微蹙,似在掂量林清菡的话,皇帝不出声,其他的人就更不敢出声了,气氛凝滞,连常年陪伴在皇帝身侧侍奉的赵公公都轻易不敢喘气,好似过了许久才听得一句“朕准了”,终于呼出浊气,只是一向不假颜色的皇上何时这般好说话了。这让心思百转的赵公公更是坐实了心中所想。
“谢皇上。”林清菡微鞠一躬,不等皇帝恩准大步走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