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如果记住就是忘却

阿斯兰狠狠将她拥入怀中,力气之大让她感觉到了疼痛:“为什么?是因为我没当上皇帝么,我说了我很快就能解决的!真的……很快很快……”

爱丽丝的脸被按入那个温暖的胸膛里,她没有再动,而是依恋地靠着。

在长久到令人窒息的空气里。

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静静地倚靠着彼此。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变成了,永远不会分开的假像。

眼泪就这样默默滚落了下来,洇在了他的胸前衣襟上,她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我要走了……阿斯兰,你忘了我吧!”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响声,是为了庆祝他们婚礼的烟火冲天而起,万紫千红的迸射,交织成大片明媚的春天的花朵,花瓣密密麻麻汇聚成一片,照亮了整个宫殿。

狂奔。

她提着裙摆,人鱼之泪织成的夜星礼裙在风里飞卷,一闪一闪,如同飞雪一般。

她就这样在烟花的绚丽里飞奔,就像要踏月而去的辉夜姬,从此再也不回来。

皇宫的道路蜿蜒曲折,爱丽丝尽力奔跑着,而阿斯兰也紧紧的追着,直到在一个宫殿里停了下来——是他初遇她的那个寝殿。

月光从那扇窗户里透进来,青白色的,浸漫道骨子里的冷。

树木在风里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筛在她脸上的阴影就像阿斯兰蒙在心里的恐慌,不停的牵连波动,无法停下来。

爱丽丝站在那束透进来的月光中嫣然一笑,流光溢彩,如同初见时模样。

只在那一刹那的恍惚之间,她所站的地方,空空荡荡。

什么人也没有。

就这样消失了。

春天的风还夹着些许寒意,呼啸着似乎要撕裂一切。

整个大殿空旷寂寥,除了阿斯兰,再没别人,只有风声凌乱。

在他们相遇的地方,他一个人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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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阴暗处的魔王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扑到了窗台前的的年轻国王,他的整个人在夜的沉淀中迷蒙成悲哀而绝望的灰色调。

……闭上了眼睛,身体被离筝紧紧拥住,有灼热的呼吸拂过额头,却感不到温暖——也许,再也没什么能让她感到温暖了。

想要遇见,想要接近,想要感知到彼此的心,想要永远倚靠着对方,不再分开。

可是 ,这一切的一切让最初的邂逅全部变成最后分别的痛苦伤害。

也许,是不是没有相遇的话,对于彼此,才会幸福?

“没想到你真的会离开。”离筝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这实在太令我感到意外了,爱丽丝。”

“你知道恶灵的契约么?”爱丽丝侧过脸低声问道,“恶灵已经和我索要第二件东西,没错,这场战争的失利就是因为……”

“所以你不想毁掉阿斯兰,所以才向我求救?”他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心里涌起了难以名状的失落。前几天爱丽丝联系他让他带她走的时候,尽管大脑清醒地告诉他这件事一定有蹊跷,但不可否认,那时他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

“爱丽丝……你真残忍。”

他静静的立在风口,白衣翻飞,飞扬的黑色长发仿佛吸纳了月亮的流光而呈半透明。背着光,难以看清他的表情,唯有那双凤眸幽幽发亮,比平时的黑色更为深黯,好像隐藏了一个深邃的空间。

爱丽丝抚摸着手指上那枚美丽的蓝宝石戒指,喃喃道:“谢谢你这次用幻术帮我骗过去……离筝。”

如果记住就是忘却,

我将不再回忆。

如果忘却是记住,

我多么接近于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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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记住就是忘却,

我将不再回忆。

如果忘却就是记住,

我多么接近于忘却。

如果相思,是娱乐,

而哀悼,是喜悦,

那些手指何等欢快,今天,

采撷到了这些。

If   recollecting   were   forgetting,

Then   I   remember   not.

And   if   forgetting,   recollecting,

How   near   I   had   forgot.

And   if   to   miss,   were   merry,

And   to   mourn,   were   gay,

How   very   blithe   the   fingers

That   gathered   this,   Today!

(《如果记住就是忘却》——艾米莉·迪金森)

【小知识:辉夜姬是日本古老传说《竹取物语》中的主人公,她是在月亮上诞生,尔后落入凡间的美貌女孩。传说中,一位伐竹子的老翁在竹子芯里发现了一个9厘米高的可爱女孩,便把她带回家去抚养。3个月后女孩就长成妙龄少女,美貌举世无双。世间的男子都梦想让“辉夜姬”做自己的妻子,但这些求婚者都没能如愿。最后登场的皇帝想凭借权势强娶“辉夜姬”,也以失败告终。“辉夜姬”在中秋之夜迎来了月宫使者,回到她本该属于的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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