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大片艳丽的红色,像血一样,仿佛又混杂大片灰暗的黑色,像死亡一样。
口中尝到腥甜的味道,是血的味道。
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怀里的人儿身体是冰冷的,冰凉的气息透过肌肤的接触传到了我身上,让我的血液一层层的结出了冰花。
我最是害怕寒冷的,从九岁的那个冬天开始。
可是在我最怕寒冷的时候,她突然来临。
我从未见过如此活泼的生命,鲜活得仿佛整个死气沉沉的宫殿都明亮了起来。
然后她给了我八年的温暖.
原来,我的血液也是可以变得温热的,我的气息也可以变得灼热起来。
最后,她就消失了。
如同携风雪而去的辉夜姬,我如何拼命,也抓不住她。
从此永远消失在我的人生里。
我木然的盯着自己的微微合拢的手指,夜风就这样冰冷的从我的指尖中穿过去。
缘分太窄,指缝太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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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数暗夜晨昏重重叠加的无望,那幺久远的等待和找寻,我以为那悲哀的疼痛已经结了不能触碰的疤痕,可是那个意想不到的遇见,又生生的扯开了一道。
我以为在没有她的七年已经学会自己取暖,学会了成熟的面对一切,可是她只需一个轻轻的眼神,我就可以撕心裂肺。
她已经不记得我了,陌生的眼神像钝刀一样在断我的筋骨,那些并肩同行的岁月,就这样埋葬在遥远的时光里。
只有我一个人缅怀着,纪念着。
我用了最坏的办法,终于成全了我自己。
可是现在,我的大人又要离开我了。
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像从前那些爱慕着她的夜间,卑微胆怯的捧起她一缕长发在唇间细细吻过。
我的大人不要我了。
我仿佛变回了当年那个孤零零躺在床上的少年,寒冷摇曳地从心脏里蔓延生长,由青色的经络到脆弱的骨骼然后纠缠到全身,开出大朵大朵的冰花,六角形的雪花形状,每一个棱角都冰寒刺骨。
不,或许我从来都没有长大。
一直在那个冰冷黑暗的九岁里固执的等待着她。
那年给予我的温暖触摸,就像传说中的红线,从九岁那年她的指尖流淌而出,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脉,如同最最甜美的毒药,一旦沾染便无法抽身。
血红的玫瑰花瓣簌簌落下,那胭脂一般的花瓣白白落了满地。就像当年她出现时,飘进屋内的那些花瓣,全落在了遥远的过去。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如此缠绵悱恻的春天,我该如何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