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叶管事让您赶紧下去看看。”唐七是个水灵灵的姑娘,也算是跟在唐挽身边的老人了,就是这个这个咋咋呼呼的脾气总是改不了。
“怎幺了,慌慌张张的,小七,你也不小了,这个脾气得改改,回头我跟唐二说一下。”看着唐七一脸的慌张,唐挽皱起眉头,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上的青瓷花盏说道。
“好像是秦先生跟张先生两边的人起了冲突,正在僵持着。”看到唐挽皱起眉头,唐七就知道不好,大小姐可是很少会皱眉头的,果然,唐七心里发苦,却也不敢多说什幺。大小姐平常是对她们很好,可却生起气来却是很可怕,唐七也知道自己的毛病,缩缩脖子,老老实实地说道,倒是一下子稳了下来。
唐挽白她一眼,“没打听清楚就急冲冲地跑上来,唐七啊唐七,你让我说你什幺好。走,下去瞧 瞧”
唐七讨好地笑笑,却是一脸的痴汉表情,能见到大小姐除了笑之外的表情,也算是赚了吧……不过,不愧是自家大小姐,不论怎样都是美如画啊,哧溜,吸口水。
唐挽到的时候,那一片儿已经被围得严严实实。
从高处看去,很明显地分成两拨人。一拨黑衣黑裤,着装整齐,看着倒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应该是张家才能养起来的人;另一拨人穿什幺的都有,三三两两地凑一起,脸上是痞子式的笑容,乍看上去一点组织性都没有,仔细端详却能发现他们随性的站位正好把中间的秦政保护了起来,浑身剽悍的气息倒是毫不掩饰地压对面的人一头。
唐挽站在高处的台阶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张震天是标准的湛海公子哥儿,一身剪裁精良的中式西装,头发用头油仔细地抹开定型,泛着乌亮的光泽,样貌白皙俊秀,倒也算是风流,只是一脸阴骛破坏了他身上的清俊之气。
秦政刚好跟他相反,身材高大健硕,胸襟大敞开,肤色是健美的古铜,五官冷厉,浑身散发着一种压迫式的野性。此时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掩在狭长的眼形之下,倒是看不出情绪。
“你自己说,你是要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要跟着那个乡野痞子。”
两人中间,一个穿着素色旗袍的女人跪坐在地上,一只手放在脚踝上,似乎是受了伤,头发柔顺地四散下来,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小截白皙的尖下巴,倒是楚楚可怜地很。
张震天眼睛里布满了戾气,紧紧盯着她,一手指着秦政,狠狠得发声问道。
那女人擡起头来,一张脸只能说得上是清秀,给人的感觉却十分舒服,身上的气质带了湛海乃至在这战乱中少见的书香墨韵,配上素色旗袍,倒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温婉佳人。
这种安静如水的美人,最是容易让这些亡命奔走在死亡线上的人心生眷恋,怪不得能让张震天一眼看中,甚至挤掉男主身边众多的莺莺燕燕,成功上位。
只是,那清秀的脸上如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头发也四散开来,想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倒是越发惹人怜爱。
“我的立场一直很清楚,自然是选旁边这位先生的。”声音清冷,清澈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张震天,里面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澄静,也是还没有见过这个时代残酷一面的单纯无畏与天真。
唐挽看着,精致的桃花眼里滑过一抹讽刺。
“也不知道我‘夜涩’的账房先生什幺时候需要跟着哪位爷哪位先生过活了?”
唐挽淡淡地出声道,从楼梯下来仪态万千地走近,围观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阿挽,我发誓我绝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你的人,如果我知道了,我是绝对不会碰她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看见唐挽出现,张震天三两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张震天或许是真的喜欢唐挽,可是,这喜欢也很廉价。这个时代就是这样,除了少数的好男人之外,大部分人好保留着三妻四妾的观念,这也是唐挽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张震天的原因之一。
“是吗?那薛晨,为什幺不直接跟这两位先生解释清楚?还有,叶管事应该跟你说过,这不是你负责管辖的区域,你为什幺会出现在这?这件事我能给你做主,但也得知道个前因后果,明白谁对谁错。”
“各位都散了吧,今天给大家造成不便了,为表歉意,在坐的诸位今日一律免单。”唐挽说着,转向四周,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对周围围观的人说道。
“好,就是喜欢唐老板的干脆!”
“哈哈,唐老板这魄力不输男儿啊!”
“年轻人火气大,好好说说便是,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呢。”
“走吧走吧,年轻人的事儿,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唐挽笑眯眯地一一点头,也不谦虚。
“老板,我只是没有来得及说明。而且,我是看今天的人手不够,特意过来帮忙的。”清凌凌的语气中倒是一点悔意都没有,说得好听叫性子坚韧,反过来,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哦,难道你最后说的‘选这位先生’,不是默认他们的看法吗?还有,叶管事,女性员工注意事项第三条。”这幅高洁地我是为你好的样子或许能吸引住男人,可惜,唐挽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一套,红艳艳的嘴唇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声音渐渐凉了下来。
“女性员工不得出现在自己管辖区域之外的地方,否则,任何意外后果自负。”叶管事悄无声息地出现,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没有波动地说道。
“如此看来,是‘夜涩’这座小庙容不下薛小姐这尊有独立人格的大佛才是。”
薛晨咬咬嘴唇,不做声。
这个态度分明就是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唐挽知道,薛晨熟知这个世界原本的历史发展趋势,本身是有一些傲气的。
眸子里的笑意加深,希望你一直保持着这种优越感。
“那幺,秦先生觉得如何?若是秦先生要带走薛小姐的话,怕是要麻烦一些,毕竟,薛小姐之前主动与‘夜涩’签了一份工作条约,秦先生还是要拿出一部分违约金的。”唐挽笑眯眯地看着秦政说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秦政懒懒地说道,倒是没有丝毫推辞。
薛晨的面上浮现出喜色。
“只是,今天……”秦政挑挑眉,墨色的眼睛看着唐挽,似有深意,又轻轻掠过,倒是没有看过薛晨一眼。
“秦先生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钱什幺时候送过来都是可以的。”唐挽笑眯眯的点头,红艳艳的嘴角却落了一点下去。
虽然知道秦政已经对这个表现为不择手段靠近他的薛晨有了疑心,但唐挽看着他毫不推脱地就接了下来,不得不承认心下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前两天还跟她你侬我侬演得情真意切,这一回头可以看出来却是丁点也没往心里去。也是,若是他真的如他外表表现出来的一样,那也不是秦政了。罢了,本来唐挽对攻略秦政这种男人就没有什幺把握,大不了摆脱唐家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就是。
看到秦政在唐挽面前接下这个女人,张震天阴戾的眼里滑过一丝喜色。
张家。
“震天,你这是决定好了。”张父坐在椅子上,眯着眼,一手捻着嘴角的一撇胡须,对坐在对面的张震天说道。
“是的,父亲。我觉得阿挽对那个姓秦的态度不一般,唐老爷子那边又对咱家没什幺回应,再不动手,儿子怕出什幺意外。”
“都准备好了吗?若是出了意外……”
“父亲,你放心好了。若是不成功的话,唐挽也不会察觉出是我们家动的手。”
张震天清俊的脸上满是病态的志得意满。
本座有话说:
今天是不是更得很早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