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有一点儿茫然。
今次校园里办了个运动会,又因自己耽误了把时辰,来到此处的人已是一拨又一拨的就坐定好位子,正揖拉着脑袋在那儿望着自己的亲儿暖身的模样,霍管家把我引到中间位置的地方,方才望了一下附近,操场甚是大,来的家长也甚多,因着我过往因亲娘没法参加我的这种活动,导致往后的我每每都翘掉这样的活动,现在这场景似乎也是挺新鲜的。
操场边上有一层层铁椅子,似乎是体恤家长们不方便坐草地儿才临时搭的,我坐定后霍管家没有跟着坐在我旁边,而是转而离开,正纳闷着,就听一个声音道:“秋白,妳来了呀。”
我隔壁旁的铁椅上正坐着与此地相当不符的脸孔和身份的中年人,他正笑盈盈朝我暖暖一笑,我说:“江…江叔叔你好,我来晚了。”
他说:“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
我说:“…是有那幺一点儿,因为像你的身份,似乎不大适合在这里出现,原本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成真来了…”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份在这儿没人知道,就连校长也不知道呢。”他嘴角一勾“喔,除了妳,再无他人知道。”
突然间江眹日笑起来的样子给了我一种熟悉感,是不是曾经有过?
喔,对了,就跟江坛轩很像,毕竟他俩可是父子。
之前跟他有着一面之缘,看着也风韵犹存,亲妈选的好,选的好。
“…这样啊,对了,江叔叔,你和我妈打算何时结婚呢?”
江眹日突然转头又看着我,眼神一亮,“秋白,妳答应我们结婚了?”
我踌躇了一下,发现刚才的话似乎有什幺不对,忙道:“嗯…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同意,只是发现江叔叔你人很好,也让我觉得很熟悉,就觉得你是个好人,但这跟我同意你与我妈结婚倒没什幺关系,我就只是问问……”
对方的手突的搭我头上,露出苦笑:“真是令人伤脑筋的孩子,虽然我曾说过妳慢慢来不要紧,但我做的显然不够。”他顿了顿:“我和妳妈,小熙认识了几十年了,说起来的确是我负她比较多,我们本是高中同窗,其实一直在大学毕业前,我从不晓得小熙曾喜欢过我……”
喔,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见,原来老妈也会这样,可照她的个性我不认为她会是那种偷偷摸摸的暗恋某个人,如果是真的,岁月可真会磨人。
江眹日咳了几咳,又道:“说起来也不怕你知道,打小我们家其实还挺贫穷的,可这样的家庭,我却有个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我的父母都是一个极其功利极爱慕虚荣的人,未婚妻的家里非常有钱,也不知道我父母是打哪儿去认识这些人,反正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未婚妻的存在,那个未婚妻只要每逢假日肯定得来找我,时常黏着我,其实我也不晓得她为什幺不反对这门亲事,照理说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她其实有权利拒绝的,但却没那幺做,加上我那未婚妻个性活泼,我们又时时相处在一块儿,我自然是挺喜欢她的。”他看了我一眼,续道:“唉,小熙当时…说起来她当年还是一枚校花,我们虽然同班却又没有什幺交集,我自然不可能知道她喜欢我,不,就算知道,我也有了未婚妻,基本上父母为我做的决定也不能随便推托,要知道这婚姻本身就是我们家占了便宜,若是擅自毁婚,也不晓得他们会如何对付我,但那时若没那件事,我可能也不会注意到小熙。”
江眹日突然擡起头,我也同他擡起头,才赫然发觉我其实是来看江坛轩的运动会的,而江眹日似乎也注意到他来的用意,接着便不继续说了,其实比起什幺运动会,咱还是比较乐意听别人的八卦。
操场上的运动会早已开始,进行的项目也不知道进行到哪儿,不过江坛轩似乎还没上场,扫了几眼也没瞧见他,江眹日坐着廉价的铁椅也不觉不适,瞧着还坐的有一番风味,本想伸个懒腰醒醒神,不料却着见旁的其他家长不时的往江眹日身上瞧,还有几个女人似乎巴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两个窟窿,呵呵,江眹日也是宝刀未老,还是能吸引一票少妇,此时的我在他一旁不知是看起来像父女多一点还是兄妹多一点。
看了半天才想起早餐还没吃过,肚子已不挣气的咕噜叫起来,为了避免遭到其他人眼光扫射,还是先溜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