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献身(中)

等蔚放晴睁开双眼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看见徐青峰离她这么近,盘腿坐在床边,趴在床角上睡着,那模样就像是守护在她身边的天使一样。

她瞧着他酣睡的样子,越看越入迷,她都不知道他其实长得这么帅、这么可爱,即使曾看见他被学校女生接连告白过的大场面,她依然没这么认为过,但现在却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子想。

他睡觉的样子好可爱!

那么放松的表情呈现在她面前,看着熟睡的他,她忽然私心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么一面,不想让别人看见现在的他,这样的她真的好奇怪。

徐青峰那干净且修长的手指使她不自觉想用靠近他的那只手一步又一步的靠近,一只手像是学习走路般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当她的手越来越靠近他的手时,她的心跳就越跳越快。

怦怦──怦怦──怦怦──怦怦──

在触碰到徐青峰的时候,徐青峰瞬间转醒过来,蔚放晴被吓得赶紧把手收回来,装作一副没事样,装作也刚睡醒的问道:「唔……你忙完了?」

「嗯。」徐青峰心中有些疑惑,他刚刚好像看见蔚放晴在摸他的手?还是他看错了?

「妳饿了吗?要不要我下去叫陈妈煮点东西给妳吃?」他觉得她醒来应该也肚子饿了。

蔚放晴摇摇头,「我还不饿,所以不用。」

「那我先去书房把笔电收好。妳就在这里等我,我等等就会回来。」徐青峰说完,不舍看了一眼蔚放晴后才转身离开房间。

蔚放晴目送他离开这间房间,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房间内只有她一人后,第一句脱口而出的是:「我在干嘛呀我?我干嘛要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

她懊恼自己怎会这么失常?突然会觉得徐青峰很帅,突然会忍不住想靠近他,突然想把他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还有、还有突然莫名像在对他做错事的心虚感。

这连续的失常行为,让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怎么了,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徐青峰?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

她立即否定了这个可能,却无法合理完整的解释自己这种种失常行为是为了什么,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

某一日。

蔚放晴趁着徐青峰因太累而倒在她的床上熟睡时,她偷偷打开他的书包,想瞧一瞧他书包里有什么,不瞧还好,一瞧就发现到书包内有许多封要送给他的情书,那些情书都一一收妥在他的书包里。

哇靠!这么多封情书!认真数起来大约也有三十几封耶!真的是人气夯到爆炸了!

蔚放晴手拿着那些爱慕者亲手写给他的告白情书,不免吃醋起来。

虽然她早就知道他一直在学校都是个告白杀手,只要有女生向他告白,他都会委婉拒绝掉,以前常走在他身旁,总不免会看见有些女生鼓起勇气向他告白,然后被他一个个打枪回去的窘境。

但只要她一想到在这众多的告白情书当中,可能会有个女孩是要跟他走在一起,做些情人间那些甜蜜的亲密举动,在未来共度一生的那种,她就莫名的吃醋与忌妒起来,甚至心中泛起酸涩、疼痛的感觉,让她好痛、好痛。

痛到她快不能呼吸了。

等到她意识到眼泪要滴落下来的时候,徐青峰的声音此时响起:「妳在干嘛?」

「啊?」蔚放晴不自觉转头回应,一往后转,两行泪瞬间流下来,正巧被徐青峰瞧见。

「妳怎么哭了?」徐青峰惊愕的问,他赶紧从床上起身走向她,一走近他看见她手拿着那一叠情书,但他仍不明了她为什么哭了呢?难道又想起了那一夜?

「没、没事,我没事。真的……我没事。」蔚放晴逞强说着没事,逞强自己其实不会痛,逞强着自己其实不妒忌,但嘴巴说出来的话语跟实际上的表情完全不一致。

两颊上的泪,哭红的双眼,啜泣的声音使她真的有很大的事。

徐青峰看着说没事却掉泪的蔚放晴,说道:「怎么可能没事?妳都哭成这样了!」语毕,他马上伸出左手,用食指抚去在她脸颊上要落下的泪,用完一边后才刚要帮她抚去另外一边的泪就被她用手阻止。

「我真的没事啦!真的!」蔚放晴用哽咽的声音说着这句毫无令人信服的话。

「好好好,妳没事。那没事的妳干嘛拿着我的东西哭了出来呢?」徐青峰实在是被她给打败了,明明就有事,偏偏逞强说自己没事,他如果再跟她继续争辩下去,那只会没完没了。

「因为我开心嘛!开心你还是那么多人追,那么多人爱慕你呀!」蔚放晴一边强颜欢笑一边赶紧把他那些情书整理放回原位,帮他把书包阖上,然后转身面对他。

「傻瓜。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让妳开心的事情,况且妳不是早就已经跟我一同见证过一个个跟我告白的女生被我拒绝的事情?妳呀!赶紧上床睡觉,都已经那么晚了。」徐青峰表面上信了她这句话,但他真的不觉得她是为了他依然那么多人喜欢他而开心到掉眼泪,不过他不会勉强她说出她不愿说出口的事情。

蔚放晴对于他最后一句感到不满,「齁!到底是谁呀?一直霸占我的床,害我不能睡觉。」

听到她这么一说的徐青峰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不禁为自己反驳:「妳真的是傻瓜耶!干嘛不把我叫起来?」

「我是看你那么累的样子,才不忍心把你叫起来耶!你该感谢我才对!」

「好,那我谢谢妳。妳快睡吧!我要回家了。」徐青峰拿起他的书包,转身要离开这里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一样,一股阻力使他无法继续前进,他不免回头看,只见蔚放晴一只手正拉着他的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蔚放晴意识到时,她早已拉着徐青峰的衣角不放,她与他两眼对望,他的眼神透露着疑惑与真诚,这样子的他让她有些尴尬与不自然。

「你……你……」她明明想讲的话只有一句而已,这句话在这之前都对他说过好几次,怎如今却根本说不出口。想说,才刚一开口说第一个字时便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蔚放晴知道这互相对视的画面感会让她尴尬讲不好完整一句话,她只好选择低头不看他说话,在低下头,看不见他表情的一瞬间,她面目耳赤的说道:「你……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到我睡着后你在离开?」

「可以。」徐青峰先是微愣,而后微笑点头答应她这个小小要求。

虽然徐青峰等她睡着后再离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他第一次听见蔚放晴对他这样说。

「你要躺在我旁边,我才能睡得着。」躺在床上的蔚放晴看着正要坐在床边的徐青峰说道。

「啊?」才刚好就定位坐在床边,背对着她的徐青峰一脸错愕的转头看向蔚放晴,他会错愕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之前都是他坐在床边陪着她,最多就是握着她的手,让她有安全感这样。

「快点啦!不是要我赶快睡觉?快点!」蔚放晴催促他。

「喔!好。」徐青峰从地上站起身来,移动到床上,他屁股一坐下来,床因他的重量而塌陷下去。

这一震陷使躺在床上的蔚放晴开始有了些许的紧张与害怕感,男性的气息与体温更加靠近她,让她不得不反射性的戒备着。

徐青峰坐妥后转头望着蔚放晴,只见她些微的颤抖,表情不自在的紧闭双眼,双手紧握着棉被,她那份不自在,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以致于他躺下后便转身恻睡背对着她。

他的睡觉习惯不是侧睡,而是平躺,但为了她,他可以暂时维持这个睡姿,一方面他其实是尴尬到不知所措,另一方面或许唯有这样子才会让她感到自在吧!

在徐青峰背后的蔚放晴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说:「躺在我旁边的是徐青峰,是那个徐青峰,不是别人,他不会伤害我的,绝对不会的。要相信他,要相信自己。他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即使蔚放晴重复在心底讲了相同的话仍无法阻挡在她心中那名为恐惧的阴影正逐渐无限扩大中。

蔚放晴知道她一个人无法跨越这名为恐惧的阴影,所以她只能寻求别的方法,找她最喜欢、最爱的人帮忙她跨越这道创伤。

蔚放晴先是来个好似要做重大决定的深呼吸,深呼吸完后接着翻身,把身体翻向徐青峰,她的眼前是徐青峰的后背,而她静静注视着他的背想着:「如果是你,那我愿意;如果是你,那我相信。」

蔚放晴伸出一只手触摸徐青峰的背,这个动作像是不小心碰触到,又像在试探,从一开始的小心触碰,碰到后又像触电般缩回去,又再次伸出手到真的五根手指头一起碰他的背,从手指传来的微热体温让她不自觉吞了一口水,而后继续把手移至到他腹部,拥抱着他。

蔚放晴这一连串的举动让背对着她的徐青峰感到心跳加速与讶异,他只能紧闭双眼不断催眠自己可能蔚放晴是睡糊涂才把手放在他腰部上面,或者她只是想要有个抱枕才能安心入睡,把他当成抱枕了。

被蔚放晴这样抱着的徐青峰才过没多久就感觉到蔚放晴的身体渐渐贴近他的背,他内心警铃大作,先是赶紧把她的手移开他身上,接着起身离开床舖,背对着她鹤斥责说:「蔚放晴,不要这样子!」

蔚放晴跟着坐起身,仰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要这样子?」

「因为就是不可以,妳现在这个样子不可以。」徐青峰不明白她怎会这样子,怎就突然变成这样?

蔚放晴眼神闪过一丝受伤,而后用疑惑的口吻脱口而出:「现在这个样子?」

「呵……你是说我的身体已经被别人玩过、脏掉了,所以不可以吗?」她哑然失笑,那抹笑极为苦涩,苦涩中蕴含着痛苦、悲怆,话说到越后面就越激动,仿佛被别人在伤口上洒盐,疼痛到直喊着痛。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徐青峰边摇头边大声否决她所说的话。

蔚放晴不懂了,不懂他了。

不是那样想,那他是怎样想?她搞不懂,她真的搞不懂。

她都已经被动化为主动,怎就不可以?

泪滴滴滑落于两颊,难过委屈的是她自己,疼的也是她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伴随着心中的疼痛,她声泪俱下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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