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与季隗均被压到了姬允的面前,文姜轻轻冲重耳摇了摇头,重耳便已心领神会。
季隗此刻仍旧昏迷不醒,躺在简易的竹板上,面色苍白。
“来人,将她给我弄醒。”姬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启禀大王,我们已经试了各种方法,都不行。”
姬允狐疑的看向公子纠,公子纠微微朝他作揖,“确实如此。”
文姜看见公子纠的身边还跟着管夷吾。夷吾一向随性,蹲在季隗的身旁,拿着一根狗尾草不停的拨弄她的鼻尖,时不时还朝文姜做鬼脸。
公子纠又道,“这位是他们的医者,不如让他试试。”他指了指重耳。
姬允随即看向他,粗布麻衣也掩不住他面前这人的英气,他曾听说公子小白俊美无铸,却没想到他面前这人也是如玉风华。
“你是这里的医者?”姬允仔细打量着他,他面色沉静,一点也不像赤狄的族人。
“我并非赤狄族人,只是他们将我的妻子下蛊,逼迫我前来为族长治病。”重耳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身份又不会引起怀疑,因为正常人断不会问他妻子是谁。
文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这一细小的动作却被管夷吾看了个正着,两人不经意的目光交流看在他的心里如针扎一般。
“好,既然赤狄族与你有仇,那幺你将她弄醒就可自行离去了。”
“是。”重耳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走到季隗的身旁,迅速朝她的百会穴,太阳穴等几大要穴扎了几针,季隗动了动眼睛,猛地咳嗽起来。
“重耳,你——”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将他抓起来碎尸万段,却发现周围全是衣着鲜亮的异族人,而她赤狄族人大多被捆绑罚跪。
“大胆,你们,是何人?敢入我赤狄?”季隗一把推开重耳,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却在看见公子纠后,仿佛一下被抽空了整个身体的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是你?”她指着公子纠,面上表情几度变换,一双桃花眼慢慢的就盛满的累世,手指颤抖。
文姜等人皆不明所以,齐齐看向公子纠,只有管仲此时扔掉了手里的狗尾草,拍了拍手,嘲笑一般的看下季隗,“你当初就对我们公子痴心妄想,我说过,我会回来报复你的,怎幺样?我说话还算数吧?”
文姜见公子纠嘴角动了动,心里不免一阵嗤笑,她何尝不知,姜姓之人最是擅长冷面做人。
姬允也不是傻子,公子纠帮他找到了文姜,他自是承了他的人情,对于季隗他干脆顺水推舟,想将她交予公子纠,“既是赤狄首领,又与公子纠是旧识,不如……”
“不可”一旁的重耳打断了他。
姬允心下不满,却也不好发作,“这位医者,你倒说说有何不可?”
重耳指着文姜,“据我所知,这位夫人也中了赤狄蛊毒,如果不趁早解除,只怕等蛊虫入心就难以拔出了。”
季隗一时还没弄清楚状况,她自然顾不上重耳与文姜怎幺突然变得如陌生人一般,只顾着盯着公子纠,眼泪止不住。
“那就请季隗首领交出解药吧。”姬允淡淡的。
“我不会给你们解药的,除非”她死死盯着公子纠。
“除非什幺?”姬允看向她。
“除非你能让他娶我!”季隗脸上的胭脂已经哭花了,红一块白一块,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未能离开公子纠。
姬允抚掌大笑,“首领若对我鲁境之人有意,大可自己去追求,何必问我?”
“不行。”季隗打断了他,“我和他今晚就必须成亲,越快越好。”
“这……”姬允看向公子纠,他的目光略过了季隗,落在了管仲的身上。
“启禀大王”管仲适时的开口了,“这女子几年前曾纠缠我家公子,硬要他娶她为妻,后来公子好不容易才逃离赤狄。此时哪有强迫别人成亲的道理。”
“这幺说来,公子与这位首领还有些前缘?”
“臣不敢有所隐瞒。”
“既如此,就请赤狄首领为我夫人解蛊罢,文姜乃公子之妹,想必首领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行”季隗的牙齿有些打颤,“必须先结亲,才能解蛊。”
“大王”公子纠开口了,“请让我与季隗单独谈谈。”
“好。”姬允抚掌,“既然季隗首领不肯给我方便,那幺未死的赤狄人就给我全部押到他们的山洞。若公子不能与她达成协议,就休怪我再开杀戒。”
重耳此刻也被充当做赤狄的俘虏,一并押走了。文姜刚想说话,就看见重耳朝她摇头,管夷吾趁机挡住文姜的视线,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文姜知道他是故意为之,一把将他推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