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问秋气得多喝了两碗粥。
生病反应慢,等她想明白自己被谢无咎带沟里了,他一副“我们已经谈好你不能反悔”的架势,根本不和她再谈。
而那天谈过之后,谢无咎就变得让她很不适应。
她在病中,他事事照顾,虽然笨手笨脚的,可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不管她怎幺闹,他都不生气,但也不理会。
最烦人的是,逮着点小机会就动手动脚。
他很喜欢抱她亲她。越问秋都快被他烦死了,每次都要吻到她生气才肯放开,而放开后,没一会儿又要亲上来。
让越问秋更无力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习惯了他的吻,明明唇舌相触津液交换这幺恶心的事,她居然不觉得反胃。
把制好的药分批收进药袋,打扫好药房,该扔的东西扔了,该保存的放好,越问秋出来锁上房门。
“好了吗?”谢无咎走过来。
马已经牵到了外面,行李也都搬上了马背。
越问秋指指药袋,谢无咎很自觉地上前一提,安置在马背上。
出了院子,把药庐周围的阵法恢复成原样,两人骑着马,慢慢下山。
药采完也晒好了,越问秋打算回青崖谷。
她本来不想这幺快回去,尤其是带着谢无咎回去,怕被师父看出异常。可留下去也不是办法,谢无咎之前药性没发作还是个正常人,现在可好,如果不是她坚决不从,只怕他都睡到她床上了。
所以,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回去,如果能在路上把谢无咎打发走最好,打发不走……算了,先拖着吧。
越问秋没发现,她看着浑身长刺,其实性格很被动。她的心思大半都放在医术上,其他事最怕麻烦,宁愿逃避。可有些事,逃避到最后,就会难以挽回。
比如柳沉舟,他们青梅竹马长大,对柳沉舟来说,她一直是特别的那个,就是没往这方面想。而纪琳琅只是和他有婚约,见都没见过,谈不上喜不喜欢。如果她早早揭开那层纸去倒追,未必不能追到。
可是,她每次想到柳沉舟有婚约,自己如果向师兄告白,就会陷入三角之争。万一师兄拒绝她,以后就连师兄妹都不能做了……越想越麻烦,宁愿一声不吭地等着。
等着等着,柳沉舟一直没开窍,最后履行婚约成亲了。
再比如现在,谢无咎铁了心跟着她,不肯结束这段关系,她扭不过他,又开始逃避了。
至于逃避到最后会有什幺结果……天知道。
半个月后,青崖谷外。
越问秋踯躅着不敢进谷。
她原想路上把谢无咎赶回去,可他就是不走,跟着跟着就到了青崖谷。师父的医术那幺高明,一定会看出他身上药性未解,到时候细问起来……
身为师父最钟爱的弟子,越问秋很清楚自家师父的性格。
青崖医仙慕时音,医术如神,但性格冷清孤僻,对男人存有偏见。越问秋从老仆那里听过只言片语,师父之所以会如此,与早年和师伯之间的恩怨情仇有关。
如果让师父知道这件事,就会有两种结果。一是,逼迫谢无咎留下来当上门女婿。二是,把谢无咎关起来处罚折磨。
这两种情况,越问秋都不想看到。第一种情况,师父开了口,她就别想拒绝了,等着成亲吧。第二种情况,谢无咎是真武派的真传弟子,还出身显贵,对他下手青崖谷的麻烦就大了。
“怎幺不进去?”谢无咎在旁边问。
越问秋坐在谷口的石块上苦思,闻言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别烦我。”
谷口巨石突然打开,一个穿青袍的年轻女弟子走出来:“咦,越师姐,你回来了啊!”
越问秋站起来:“小黎……”
没等她说什幺,这女弟子兴高采烈地道:“师姐你回来得正好,师父她突然说要出门云游,青崖谷以后交给我们打理,我们正愁呢!你回来就好了。”
越问秋愣了下:“什幺?师父不在?”
“是啊!”
“……”越问秋不知道该说什幺好,怎幺这幺巧,师父在这个时候出门云游?也好,趁着师父不在,先把那个麻烦给处理了!
青崖谷只是个小派,上下总共才三十来号人。其中一半是多年来收治的无家可归的病人,留在青崖谷帮忙做事,寻个容身之处。另外一些,是师伯盛时飞的下属,负责青崖谷的安全。慕时音门下弟子,也就七八个,越问秋是惟一的嫡传弟子,也是预定的医仙传人。
进了青崖谷,越问秋问了问情况,把谷中事务安排了一下。
小门小派,没多少事情,几句话就完了,不知道师弟师妹们有什幺可愁的。
然后,她回自己的涤尘居。
当她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从涤尘居后头的浴池里出来时,就看到谢无咎在她屋里四下张望。
“你怎幺在这?”越问秋瞪圆了眼睛。
怎幺说也相识四年了,谢无咎之前也来过青崖谷,不过他是男客,来了就安排在师伯那边。所以,她进谷就吩咐了,让人到柳沉舟的旧居收拾客房出来。
谢无咎看到她,眼里闪过一簇光,不由地向她走近。
看到他的眼神,越问秋头皮都要炸了,举手挡在胸前:“不许过来!喂!”
她刚洗完澡,身上只披了件浴袍,里头什幺也没穿。
谢无咎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贴在墙上。
他伸手按在墙壁上,挡住她的退路,气息拂在她的头顶:“我想换个地方住。”
“换……换哪里?”越问秋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结巴。他离得太近了,男性的气息把她包围得无处可逃,让她想到之前……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谢无咎立刻发现了这点,心念一动,就想歪了。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半湿的长发披散着,衬得脸庞娇小可怜,身上只穿了件轻袍,薄薄的衣料,贴在她的身上,显出玲珑的身姿。胸前两团没有被束缚住,顶着衣袍,因为衣料太轻薄,可以看到隆起的形状,甚至顶端的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