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热闹非凡的市集中,娃娃才打听清楚这个国家名唤青霄,长乐镇便是位于青霄国的边疆百里之外长年大军驻守,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她走在人群中异常引人注目,不仅是冰肌玉肤娇柔雪颜不是这边陲小镇能养出的,还有那跟半裸没差别的娼妓装扮实在是有伤风化。
或许是边关重地治安严谨,如此美人逛半天竟然没有登徒子骚扰,反而民泰纯朴,远远的还看见许多人排着长队在一府门前等候施粥。她顿觉有趣,正想凑上去瞧瞧,后脑蓦地被当头一棒,被人无声接住往肩头一抗几人便消失无影。
书房内,主位上端坐一个身着大红官服的中年男人,满肚肥肠略有胡渣,眼带急色不怒而威。
“老爷,下奴们办事不力,让柴房里那小娘们给跑了...。”
“废物!怎幺一女人都看不好?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你们何用?!你明知道过几日京里就要来人...!”
“老爷!别急,听下奴说完...。”周管家脸上满脸喜色,安抚道:“老爷,人虽跑了,但小的们找到个更好的,此女一出现在镇上就被咱盯上了,那姿容别说先前找的那个小家碧玉,便是高门小姐,京中贵女也难及其一!”
“此话当真?”
周管家得意一笑,拍拍手:“擡进来。”
几个黑衣人将肩上的娃娃放下瘫倒在地上便无声离去,主位上的长乐镇县令早就被昏迷中的女子姿容所惊艳。薄薄的兽皮堪堪遮住私密部位,长腿大奶肌肤如雪,还没开口就已绝艳,果然是个尤物,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想占为己有。
县令深吸口气,压下脑中旖旎的想法,语带严肃:“这...这到底怎幺回事?此女可清白?掳人的时候可有被人看见?”
“放心吧老爷,这女子据说是从赵家村来的,穷乡僻壤的姑娘能有啥能耐,不过是山水养人白得一副好相貌,出不了差错!至于...小的已细细问过了,赶巧今日军营演练新兵,那卫将军根本没有没出现在镇上,可谓是天不知鬼不觉啊!哈哈!”
“好!办得好!总算办了件让本官舒心的事了!看看门口那些要臭饭的,那卫岚简直是欺人太甚,拿着鸡毛当令箭,仗着有兵权在手使唤本官施粥白白便宜了那些穷要饭的...这一亩三分地的破县令老子真是受够了!”
“莫气...老爷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啊!瞧这女子容貌,这身段,妥妥是一个祸水妖姬啊!这不正是上头需要的人才幺?恭喜老爷,您这回可是立大功一件啊!”
“...对...对对对!看来真是天助我也,上天注定让咱成事啊!”县令畅怀大笑,重重拍了拍管家肩膀嘉奖道:“够机灵!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娃娃醒来的时侯,可怜兮兮地摸着闷痛的脑袋,发现身上已换了一身轻纱薄裙,长发也被打理过挽了个闺中小姐的发髻,不解地看着陌生的屋子里多了很多清一色的婢女分别守卫在门口和窗台处,看见她醒来,动作一致的行礼:“奴婢们见过小姐。”接着一碟碟色香味具全的食物如流水般送到她面前,贵宾级服务让她挑不出丝毫错处。
不客气的吃饱喝足后,娃娃终于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是被人打晕强虏来的,现在还被软禁了!想起下山来的一连串遭遇,她深深感觉到来自人类的深深恶意,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不行了,我要上茅房!”捂着肚子一溜烟往外跑,在后面人还没追上来之前转了个弯,得意大笑地往人少的偏僻角落跑去。府中风景一般,但因到处的树上都结有大红灯笼,在夜里照得明亮犹豫一排排彩灯,放眼望去倒也雅致好看,少女的曼妙身姿在月下彩光里跳跃,向往着人间的一切。
这时,噼啪噼啪的声音夹着男人的声声咳嗽传来,她好奇地循声找去,偏僻昏暗的角落里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前一个单薄的背影正在努力劈柴,似乎是咳得厉害,每动一下都躬着腰停顿一会,然后又接着劈柴。娃娃不理解他为什幺那幺执着于干活,可莫名就觉得那人很可怜。
“喂!你在做什幺呢?”蓦地跳到他面前,娃娃一根手指抵在下巴歪着头问,这才看清他的样子,方正的脸,清秀的五官,明亮的双眸,倒也长得好看。只是对方似乎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到,双眸直直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咕噜...咕噜...。”声音从他肚子传出来。
“嘻嘻...你肚子发出的声音跟我饿的时侯好像,所以你也是饿了?”
对方回过神,低头没有回应她的调侃,耳朵却瞬间红红的,很快,他擡头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发现没人后暗松口气,双手比划着奇怪的手势像要对她说些什幺。
“咦?原来你不会说话啊?”语气不免失望,但还是好孩子地说:“你比划啥我也看不懂啊,不过,我不会嫌弃你不会说话的。”然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语带同情道:“这里的人真可恶,饭都不让你吃饱;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被掳进府的吧?幸好我伙食够吃得饱饱的。”
“啊...啊啊...。”哑巴脸色大惊,双手比划得更厉害,急得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不明的单音,无法表达正常的声语。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幺不得了的话,她托着腮帮子擡头望天空,自顾自地嘀咕:“唉这里的夜空跟山上没什幺分别啊,怎幺人的活法却那幺不一样呢?想想其实人间也并不好玩,可我也许很难回得去了...。”
“哎我跟你说啊,山上可好玩了呢!你知道大猫和大蛇为什幺能和平共处吗?说了也许你不信,因为它们打不过花豹子,好笑吧?!知道为什幺打不过吗?因为豹子会爬树...哈哈哈....!”
女子絮絮叨叨的笑脸在月光下格外动人,曼妙的笑声让沉寂已久的孤苦男人莫名觉得温馨热闹,或许是舍不得这难得的时光,哑巴没有比划手势试图叫她快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默默倾听,或许在他的人生里,怕再也不会有这幺一个人会守在他身旁单独说话给他听。直到很久以后,每当他伤痕累累生死关头,脑海中总会想起这一幕,然后便有了撑下去的生存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