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阶台,雪瞳心中忽然很复杂;黑尔知道她怕陆斐斯,却又希望她陪伴在他宝贵的少爷身边;即使是对她表达万般同情,但是,对黑尔来说,陆斐斯才是最重要的吧!
待黑尔离开后,陆斐斯也缓缓由沙发上爬起来:「没意思。喂,雪瞳,把衣服脱掉!」
雪瞳又惊又怒:「你不是答应过黑尔,不再对我乱来了吗?」
「我没有打算乱来呀!」陆斐斯露出恶作剧般的邪气笑容:「我是要妳担任我的模特儿。」他掀开书房内的一座红色帘幕,许多细致逼真的铅笔素描画作赫然出现在雪瞳眼前,有波斯猫,小型犬,鹦鹉,裸女,花与窗外的树林景致,喷水池等等。
雪瞳讶异的看着这些栩栩如生的素描,心想这个骄傲的贵公子还挺有才气的,真看不出来。
陆斐斯微笑:「妳一定是在想,看不出来我这种人,还挺有才气的,对吧?」
雪瞳心一惊,脸色不由得涨红:「难不成你还会读心术?」
「不,只是妳的想法全写在脸上,太好猜了」陆斐斯提起一只笔:「怎样?快脱吧!我暂时不会碰妳,但是妳好歹让我画妳的身体,当作补偿吧?」
雪瞳看着其中几张裸女图,里面的女孩每个身材都比她丰腴火辣,样貌十分艳丽;她心中突然觉得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便闷闷道:「女仆的工作没有包含这一项,我没有义务当你的模特儿。」
陆斐斯脸色一沉,他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加上因为疾病跟药物的副作用,情绪更加阴晴不定,况且他出身富豪之家,又因为生病,人人都让他,更加宠得他无法无天。
前几位女仆跟以前服伺他的人,哪个不是颤颤惊惊,言听计从,就只有这个蓝雪瞳,虽然怕他,却仍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碰铿一声,一个花瓶狠狠砸到雪瞳身旁的墙壁,雪瞳吓了一跳,虽然花瓶不是直接朝她对准,但是距离她不到十公分的差距,好几块碎片更溅到她的头发及衣服上。
「不要太骄傲,妳不过是女仆而已,多的是一堆人,可以取代妳的工作。」
雪瞳也气坏了:「那你去找别人当你的女仆呀!要不是黑尔低声下气的拜托我,我根本不想待在你身边!」
「又是黑尔!」陆斐斯怒吼:「每个我上过的女人,都对我说这种话!连妳也一样?滚出去,我不要妳当我的女仆了。」
「求之不得!」雪瞳也凶狠的回应,正当她要推门离开时,忽然听到背后一个钝重声响,是某种庞大物体落地的声音,转头一看,陆斐斯躺在地上喘气挣扎,神情极为痛苦。
「喂,你怎么了?」雪瞳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上来,捧起陆斐斯的脖子,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好保持呼吸通顺。
「我如果情绪太过激动,药物的副作用就会提早出现……原本我晚上才会这样,现在因为跟妳吵架,才……」陆斐斯气若游丝,脸色白灰如丧者。
雪瞳急得快哭出来,黑尔临行前才交代过她要照顾少爷,万一陆斐斯死在她怀中,她该怎么跟黑尔及陆斐斯的家人交代?
「我去叫人来……」
陆斐斯抓住她的手腕:「没有用,副作用一旦出现,根本没有解决的方法。妳只要安静的待在我身边,运气好的话,等等就没事了!」
「可是……如果运气不好的话……」
陆斐斯露出苦涩的笑容:「那么,妳就可以提早脱离苦海了。」
雪瞳心中一酸,此刻她忽然强烈的同情起这个男人,这个她之前厌恶到要死的男人。眼看陆斐斯闭上双眼休息,年轻漂亮的脸庞竟是青白色的,她也极为难受;年纪轻轻的,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每天都要迎接疾病带来的折磨,也难怪他的所作所为如此的乖张,他的蛮横,也不过是想发泄疾病带给他人生的痛苦而已。
她压低身体,轻轻的吻了一下他漂亮的眼睫毛;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对这个可恶又怪异的男人如此怜惜,但是,她真的真的希望,他可以好起来;不是为了对黑尔或其他人交代,而是她真心希望陆斐斯身体能够好转,好好享受本该属于他的青春与快乐。
渐渐的,陆斐斯的脸恢复血色,呼吸也开始稳定下来,他张开眼睛,雪瞳的泪水一点一滴的落入他的脸颊上。
「喂,妳哭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醒来了呢?」雪瞳破涕为笑,泪水让她玻璃般的眼珠更添璀璨光芒。
「妳……是真的担心我?」陆斐斯忽然问。
「当然呀!」
「我如果死了,妳不是很开心吗?」陆斐斯从雪瞳的大腿上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衣服。
「别说这种话!」雪瞳忽然大声斥责,音量之大,让陆斐斯不禁愣住了。
「你侵犯我,我当然生气,可是我绝对不希望你死。你也别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你应该要珍惜生命,想想看,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你呢!」
陆斐斯愣了几分钟,终于缓缓叹了一口气:「妳真是奇怪,我对妳那么坏,妳竟然还鼓励我!」
雪瞳一时哑然,他说的没错,自己应该憎恨他的,可是自己为什么总是提不起劲,全心去恨他,讨厌他呢?
反正,只要他以后别再随意侵犯自己,她可以原谅他做过的事情……
想了想,雪瞳忽然开始解开自己的上衣钮扣,陆斐斯的脸色充满问号:「妳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担任模特儿?画吧!」雪瞳红着脸,慢慢的脱衣服,陆斐斯连忙阻止她。
「不用脱了!我可以画妳穿衣服的模样……要不然,我怕我……」
「?」
「现在另一种副作用还持续影响我,我没自信看到妳的裸体,我还可以保持理智。」陆斐斯直接的表示,雪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满脸红晕。
时间静静流逝,雪瞳倚在沙发上,头望向窗外,让陆斐斯开始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