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会有这种缺点,但事情并非如此。」
离春认真道:「一代一代帝王以血缘继位,却不是以贤明承袭,每隔一些时日总是要有大乱发生,我朝也是如此。即便之后能有正统再立,出现了明君,但过往的帝袭制度不变,天下还是会乱,不若换个思维尝试新政。众人依旧以帝为尊,但皇权需有规范,才不至于出大乱,如此,我朝便能国祚绵长,人民也能因此富足安康。」
「皇帝的权力不就是承天而来,凭什么人间的法律能规范他?更何况这样就会被人约束,行事放不开手脚,谁会愿意呢?」
阿九说得理直气壮,离春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帝袭制度已有千年之久,要请帝王让权确实不易,但天下大乱已久,人心思变,此事诸家虽论点不一,依旧有成熟之处。更何况敦盛城的蔚王曾表示,若能承大统,将会将新政的想法纳入朝议,给人不少希望。」
「阿九还是不懂,阿春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吗?为什么非要新政不可。」阿九嘟囔道,离春只是沉默着,并未回答他这句话。
此种立法规范皇权、分权给诸子,评议甚至改变朝政的新政思维,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太过新颖,即便阿九痴傻,也知道这想法难行,但就算是难,她还是想着要一步步往那样的时代前进。
女子能公开读书论政,也不过就是近几十年来的事情,除了早期各方推力,竭尽所能改变体制,才得以争取这现况外,天下纷乱使得女子地位提升,也是原因之一。
即便如此,女子能进出书院者依旧算是少数,在诸雄各自称王的情况下,正式出现女书院的地方,也只有她现在所居的螭王辖地,以及敦盛城那样的蔚王所管之处。
总使她生活并不富裕,常常为了买书而手头拮据,生活总是要东补西凑才能温饱,但在这群雄割据、天下大乱的年代,螭王的辖地上因其统治得当,少有动乱,也未曾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惨状况。
某方面来讲,阿九说的没错,在这样的时代,她能在女书院教书,无灾无难、得以温饱,其实已算十分幸运,但她总觉得人一生所追求的不仅止于温饱平安而已。
因为外貌及际遇的关系,她情爱一事并无期待,未曾想与男人共组家庭相夫教子,在母亲走后,唯一的想望也不过就是想见这个世代变得更好罢了,或许她不见得能顺利到达敦盛城,也或许最后新政也不过就是一只空谈,但路总是要人走出来才行。
谈久了、推行久了,或许总有一日能成,即便她有生之年无法亲见也无妨。就像是早年推行女教普及的先锋,在阖眼之前都见不到所愿完成,但在数十年后,她们的努力还是开花结果,普惠于世人,也包括她。
见到离春迟迟不回话,阿九一时气闷便伸手将她圈进怀中,开始耍赖道:「不管不管,阿春不能丢下阿九,去敦盛也好、想弄新政也好,阿春都得带着阿九才行。」
炽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让她浑身发烫,属于男性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弄的她不知所措,一时间竟忘了挣扎。察觉到她的僵硬,阿九更是得意地收紧手臂,把她紧紧困在他的怀中,满脸得瑟的说道:「这样阿春就跑不掉了,以后阿春若不要阿九,阿九就要把阿春这样关起来。」
「放开我,你怎么都说不听呢?」
「不放、才不放,以后我要这样天天抱着阿春,避免阿春偷偷跑走。」
「我不会偷偷跑走。」
「阿春骗人,你这几天就不见人影,还以为你不要阿九了。可是阿春交代阿九不能随便出门,阿九又不敢出去找你,只能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想着阿春何时回来。」
离春愣了一下,想到他醒来之后,一直以雏鸟的心态依赖着她,又想到这几日忙着母亲的身后事,确实都没有关心他起居饮食,终于认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今天这样痴缠,想来也只是不安,或许过几天就好了,这些亲密的举止虽然逾越,但关起门来别让人发现也就罢了。
现在就当是养了一个大孩子,好好安抚他罢,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闭上了眼睛,有些认命的接受了阿九这样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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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春离春你傻傻,满腹文章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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