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阁的鸨娘王团儿,小阿春的美人娘亲,贰拾九岁的标准盛唐美人,宝历元年在金线阁挂牌迎客,落籍费用五千金,秒杀平康坊南曲、中曲,隔壁莳花馆的小福银牙咬碎,一时间平康坊谁人不知王团儿。
美人在骨不在皮,宝历三年,崔灏对王团儿一见倾心,作诗数首,最出名的是一首《眼儿媚》:眉如初月,目引横波。素胸未消残雪,透轻罗。朱含碎玉,云髻婆姿。 两眼如刀,浑身似玉,风流第一佳人。更令王团儿名声大噪,一时长安大贾居豪,竞臻其户。
这幺一位能歌善舞富有才情的绝代佳人却在宝历九年隐退,成为金线阁的鸨母,原因就是怀有小妞妞,王团儿迎来送往八九年,看透男子薄情寡义,喜新厌旧,机缘巧合怀上小妞妞,自赎其身,开始人生新篇章。
风骚入骨熟透了的丰腴美人纤腰轻摆,莲步轻移,胸前如雪脸如花,发髻上的牡丹花不敌美人烟波,小妞妞牵着美人娘亲的手快快活活,此时已经正午时分,阁里的姑娘们纷纷起身,一时后院内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小径前方一十八九岁的红衣美人姿态袅袅,她内着红色长裙,外罩白色纱质罗衫,衣下端打结,显出些许别致情调,洁白如玉的双臂披着带有宝相花纹的深色的披帛,发髻上新荷高耸,小巧耳珠上红翡翠滴注耳环映得她平添三分娇媚。她眉目之间仍带青涩,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唇不点而红,肤色晶莹,秀美如玉。
“阿娘!”她福一福身,唤王团儿。生若莺啭,姿态大方,艳阳般爽利活泼的美人,是金线阁当今的头牌。
“阿住,今个你到很早。”美人娘亲姿态慵懒,娇弱无力,半眯美眸,玉手纤纤阻挡,小嘴微张,仪态万千秀秀气气打了一个哈欠。
“是否阿春妹妹今个儿又早起调皮,不如就让妹妹晚上去跟我睡,别打扰您的好眠?”张住住爱死冰雪聪明的小人儿,总想舀她一起睡。
“算了,小鬼头晚上才是真正烦人,昨天秦郎对你可好?”半吊子鸨母没忘了关心一下姑娘。
美人双颊霎时羞红,眸光漂移,睫毛忽闪:“秦郎甚怜我,今晚去要来跟阿娘谈谈买断。”
“倒是个痴情种子,你呀,心思放端正,别做傻事!”美人娘亲对十八九岁的头牌姑娘和小阿春一视同仁,都是疼宠呵护,这样的鸨母,满长安找不到第二个,或许因为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或许因为王团儿身后有个对她溺爱无比的假父。
“阿娘~”美人不依,裙带被手指绞成麻花,一声阿娘嗲的入骨,甜又脆,美人少见的娇羞姿态。
“住住姐姐,住住姐姐,你起身了!”小妞妞萌刷存在,张住住蹲下平视小妞妞,十八九岁的年纪,正常早应为人妻、为人母,欢场里的姑娘,却早经风霜磨练,对娃娃丝毫没有免疫力。
美人双颊犹有红晕,蹲下与小妞妞平视,“小阿春,又缠着阿娘要甚?”
“嘻嘻”小妞妞不害臊,直言不讳,小肥手指举个二,“水晶饼和葡萄酿哦!\"
王团儿与张住住相视一笑,都被小阿春萌翻,她欢喜之余,犹有一丝惆怅,喜的是小妞妞虽然在风流薮泽,奢华放荡的妓馆长大,却纯真美好,古灵精怪,忧的是小妞妞无一丝心机,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