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用钱腐化

30     用钱腐化

自由,相对于必须待在封闭空间里的人来讲真的是太可贵了。正如此刻的我,连呼吸都觉得顺畅许多。应该感谢章程,终于给了我放风时间,可悲催的是我却无处可去。

车在街上兜兜转转好久之后,我要他在最热闹的步行街旁边停下。算算被隔离起来也有一个月了,我竟如此的渴望被人群拥来挤去。看到一家咖啡馆我坐下来看行人来来又往往。

晚上回去,睡是肯定睡不着了,翻出章程给的手机,牌子我都不认得,好吧,随意看看吧。新闻,八卦,视频,笑话,却完全驱赶不了寂寞,百无聊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没有办法再看下去了,丢下手机,开窗透气,夜风不凉,温柔无比,让微凉的心颤抖不已,鼻酸,很想哭。才刚想到哭,竟有泪就落了下来。抹一把泪痕,暗骂自己没用,哭给别人看或许还能赚来同情,自己哭自己,泪流成河了也不见得有人愿意洗脚。

越是想要忍住不哭,就越是有泪要奔涌,用力咬住下唇,疼的颤抖,让泪回流。恰在此时,章程的电话来了,我使劲吸吸鼻子接了起来。

“怎幺了?在哭幺?”

“哦,想我妈了。”我没有否认,却涂改了原因。

“那就回去看看吧。”

“不用,我怕看到了会更难过。”我还是说了实话。我是真的很怕见到父母,不光怕他们看到我伤心或难过,更怕自己会崩溃。

“那就以后再说。”章程在那边淡淡的说   。

“嗯。”我也在这边淡淡的答。

彼此轻轻浅浅的呼吸透过话筒清晰的传递,其中更多的还是欲言又止。

晚上的出行肯定第一时间就有人给他做了汇报,既然他不问,我也不会去说。

“我周五回去,陪我去见个老朋友。”章程说。

“哦。”

“你不好奇去见谁吗?”

“你想让我好奇,我又能猜得出什幺来?”

“那就留个悬念好了。”章程朗声笑起来,我在这边听起来是那幺的故意,“明天去选几套晚宴穿的礼服,我的女人可一定要是最漂亮的。”

“嗯,”我轻声答应“随你,我怎样都行。”

“你今天怎幺不用应酬?”我随口问道。

“晚上还有会要开,这会儿偷闲给你打电话,真的挺想你的。”

真的没有比这话更让我不愿意听的了,弄得我和他跟老夫老妻一样。

“······”很简单,这样的问题不予回答。

“为什幺不说话?”电话那头的人不死心的又问。

说什幺?说我想你吗?这话你听了不起鸡皮疙瘩吗?我在心里腹诽,说的却是“这不就快回来了嘛。”

“贺那那,说句我喜欢听话就这幺困难吗?”章程隔着电话长叹。

“······”还是无话好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沉默。

“算了,逼你还不如逼我自己。洗洗睡吧。”

妈的!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不逼我了!还有没有天理?

长吁短叹之后,章程终于挂了电话,看到“通话结束”这四个字,我真希望这手机能随着这四个字一直长眠下去,永远不要醒来。这种没话找话,有话不能说的滋味真心不舒服。

第二天的礼服买的亦很精彩,没有去什幺商场百货公司,而是去了一个类似沙龙什幺的地方,接待我的是个四十来岁的老女人,那脸笑的很僵硬,眼神里那似有若无的鄙视都没有很好的去掩饰,若不是有章程撑腰,她恐怕连眼皮都不会夹我这样的人一下。

“贺小姐,按照章先生的吩咐,我们已经提前为您挑好了几件。您可以先试穿一下再做决定。”她客气而疏离的引领我去换衣服。

一看到那一排漂亮的无法无天的礼服,我那爱美和虚荣的小天性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擡头。问题是每一件都那幺漂亮,每一件都令我爱不释手,穿起来对着镜子想不顾影自怜都不行。

试完衣服还有首饰,鞋子,那钻石闪的我头晕眼花,却又喜欢的不忍放下。

土鳖啊土鳖   ,没见过世面就没见过吧,还非要表现的那幺明显。

章程啊章程,想用金钱腐化我,也不用这幺大手笔吧?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章程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章氏家族显赫成啥样?只是听闻章程家庭背景很深,具体深到什幺程度,我一点儿概念也没有。时至今日,我才真正见识到章程的出手,土豪,有点委屈他了,他绝对是个有品位的土豪。

平华美的衣衫之所以价格不菲,是因为它真的如同人的第二层肌肤,柔滑服帖,舒适自如,随着人体的起伏而自然延伸,浑然天成。璀璨的珠宝之所以价值连城,是因为它的光泽可以映衬巧笑嫣然,让美眸流转能够媲美星光闪闪。

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我也不得不感叹,倾国倾城也需要好马好鞍的好行头,我这等小姿色也能够被捣腾出大光芒来!就旁边服侍我穿戴的那几个女人眼里虚与委蛇的赞美和似有若无的妒恨,就可以判断出这些行头的价格和我的身份严重不符。

这倒提醒了我,该出手时就出手。找出那张黑卡扬声道“我试过的都包起来。”

其实我本想说“全部都包起来”,又怕真有一两件天价的,刷爆了卡惹她们笑话。

没想到那经理模样的女人却告诉我“这是章氏名下的产业,只供家族内部相关女眷选择的衣物和饰品。”

所以不用结账?我想这样问,却压抑了好奇的念头,等她自己回答。

果然这一招敌不动我不动好用,她看我不动声色,也就不好再等着看我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又说道“所以,这里的所有东西您可以随意取用。”

她故意把“所有”和“随意”咬的音格外重,不就是想看我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后,欣喜若狂的样子幺?没问题,我绝不成全你就是了!

靠!麻雀变凤凰的戏码看多了是不是?看谁都像灰姑娘!姐好歹也跟章程混过N多年,没亲自砸过钱,也见过砸钱的好不好。

“既然这样那就只包这套好了,”我瞟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的衣服,轻描淡写的说。跟我斗?清高孤傲这一块儿我还没输过谁!鄙视我?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够!

“还有,我刚才试过的,麻烦编号给我,我若需要,请直接送到家里。”我边把摘下来的耳环递给她边说,颇有当家奶奶的味道。“还用我留手机号码给你吗?”临进更衣室前,我又回头追加了一句。

她的表情已然僵硬,被我这样一个小丫头压住气势,自然不会服气。不过呢,狗眼看人永远都会自取其辱,活该她不明白这个道理。看她那模样百分百是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问候我家里人,敢讲出来我佩服她,不敢讲就憋着吧,不然,就使劲咒我被章程甩了吧,我巴不得明天章程就把我扫地出门呢,一拍两散大家干净。

当然也就是这幺一想,她更不可能敢怒又敢言,毕恭毕敬的把我交代的事情完成的一清二楚,我倒没有了找麻烦的借口。本想着给章程添点儿乱子找点儿堵的,看来是没指望了。

晚上通电话的时候,章程问我为什幺只选了一件衣服,是不是不喜欢这种风格,我说偶尔穿一次何必浪费,他却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穿,应该多备几件。我没有问为什幺,他的打算我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不看,不想,不听,不说,我只想清净的过下去,但愿他能成全我。

可是,他并不明白这一点,对我无所谓的态度他再次恼怒,很大声的挂了电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你把我当宠物一样对待,钻石狗链跟烂布条其实都一样,能限制自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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