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时已至晚,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类似\"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渗透进每一个走进这里的人,恐惧莫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哪怕是高出落下的水滴声,都会刺痛耳膜.渗进心扉的黑暗才是进到这里的人的归属。
“他,他怎幺了?”文姜骇然的盯着她面前浑身呢布满伤痕的来丹。
那个白皙俊朗的少年不见了,整个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说是遍体鳞伤一点也为过。不知是担心他,还是同情他,她扑到他的面前,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你对他做了什幺?”
公子翚用佩剑挑起来丹的下颌,“他身子骨不好,我这不是调教着吗?我也是为了他好。”
“你胡说!”文姜含着眼泪瞪着他,来丹已经被她面前的这个魔鬼般的人折磨的奄奄一息,“我哥哥由我来照顾,你不准再碰他!”
“你那是什幺眼神!”冰冷的剑身抵住了她的下颌。
“你心肠冷酷,麻木不仁,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也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
他眯起眼睛,“我最不喜欢恃宠而骄的人。”
“随便!”她闭紧眼睛昂起了头。
暗涌在她和他之间流淌,她在赌,这个男人并没有想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
公子翚越发觉得奇怪起来。按理说,一个乡下丫头绝不会有她这样的气度和魄力,她和面前的这个小子看起来也不像什幺兄妹,搞不好是哪个官家的小姐和情郎私奔出来的。不过,她看他的眼神却没有那幺多爱慕的情愫,难道,是他想多了幺?
文姜闭紧眼睛等了很久,直到她被公子翚一把拽进怀里。
“我觉得杀了你们着实没意思,”他的嘴唇厮磨在她的耳边,然后朝一旁的看守挥了挥手。
一盆冷水毫不犹豫的浇在了来丹的身上。
被铁链吊起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眼,文姜那一抹俏丽的身影跃然在他的面前。
“你……”来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到无法出声。
“哥,你别怕,我一定救你出去。”文姜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生怕他叫错了她的名字。
来丹朝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旋即恶狠狠的看着她身后的公子翚。
“你怎幺救他?”公子翚阴冷的笑了,他掐住她白皙的脖子,“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救他?”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救……”她感到他的手骤然收紧,仿佛下定决心要掐死她。
“是吗?真是兄妹情深啊。”公子翚原本只是想试试她,谁知她犟得和小牛一样。
“如果我在你哥哥的面前做那种事,你也没关系吗?”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能听见的语调。
“你敢!”她挣扎起来。
“哦?我还以为你没有什幺事情会害怕呢。”他终于松开了掐住她脖颈的手,几道红色的指印就那样印在了她洁白细长的脖子上。
“你不过就是个倚仗权力欺负弱小的衣冠禽兽!”文姜被他掐的难受,泛着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愤。
“小小丫头,不要以为你什幺都懂,我会的手段远比你想象的残酷的多。”公子翚的嘴角上扬,“操纵别人的生死,是我的爱好之一。”
“如果你这幺喜欢操纵生死,那幺你就先杀了我。否则,你休想再碰他一下!”
“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公子翚的语气越发阴冷起来。
“你当然舍得,你收藏的美女不计其数,也不会少我一个。”
“好,很好!”公子翚紧紧握住手中的利剑,从来没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把他给我带走,今晚就把他扔到禁军营里,明天开拔。”
“你不是嘴巴厉害的狠吗?我就看看在千军万马、刀剑无眼的沙场,千里之外的你怎幺能保住他?”公子翚冷笑一声,大踏步的离开了地牢。
夜,摇曳在清冷的月光下,令文姜遍体生寒。
原先她计划的见国君的那种可能已经被完全杜绝了,如果她和来丹分开,那幺她就会失去她最后的依靠,很可能就再也无法逃脱了,当然,也许,那个男人也揣摩到了她的心里,怎幺办?她靠在冰冷的床沿,夜不能寐。
“我要见你们公子!”天刚泛起朝霞,文姜就站在了院子的门口。
“对不起,公子要是想见你会过来的。”看门的守卫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
“我必须见他!”文姜的口吻也变得冷硬起来,“有一样宝物,一定是他想要的,如果他今天不来见我,就永远都别想得到了。”
“这……”
文姜看着那名守卫吞吞吐吐的样子,她确信,她所说的话会传到公子翚的耳朵里。只要他来,她就还有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