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陌生人的吻

3     陌生人的吻

为了不在门口逗留,我低着头就往里闯,迎宾小姐和门童面面相觑的目送着我进去,直到我进入了中央大厅,才有一个领班模样的人拦住了我,我说我找马主管去保洁组报到,他脸上的不可思议让我哑然失笑起来,有必要惊讶的这幺明显幺?有规定保洁员一定要是阿姨幺?

他呆呆地望着我,动作和语言都僵持了,好在他腰间的步话机适时的响起来,他按下接听按着耳机答应了几声“是”,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到我的脸上,微微侧首对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我冲他轻轻一笑,顺着他手的方向径直而去。

刚走了几步我就后悔了,这里面太大了,每一个方向都有好几条走廊,而每一个走廊的汇集处都有好多人,正在踌躇之时,刚刚那个领班模样的人再次来到我面前,很客气的告诉我马主管的办公室在负一层,并引领我一起下去找她,途中还介绍了一下娱乐城的分布情况,负一层到二层是夜总会,三层是桑拿中心,四层是办公室和员工中心。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员工中心就是在天台上自建的员工宿舍和简易食堂,以及财务,仓库,高级主管的办公室等杂七杂八的管理部门。而保洁这一块是包给专门的保洁公司来做的,所以在每一层的卫生间旁边都有一个小小的操作间供保洁员洗洗涮涮。

我的工作地点是二楼,负责贵宾区包间和外部走廊的卫生,和我同一班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叫王春霞,瘦小枯干,却是话多琐碎。和她在工作间相遇三次   ,闲聊了不到二十分钟,这个娱乐城的大体状况我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夜天堂里撑场面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孟波,一个是陆扬,孟波是总经理,为人和善,待人也有礼貌,陆扬就不一样了,天天冷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多还他少一样。他既没有头衔也不管事,可人人都怕他,据说他一个能打十个呢。”王春霞说。

“那一楼大厅里西装革履经理模样的是干嘛的啊?”我忍不住问道。

“那些是夜总会的主管,管妈咪和小姐的。”

“哦”我含混的回答,靠在工作间最里面的墙上揉太阳穴。

不光是因为她讲的这个工作真的让我难以想象,还因为刚刚的酒劲过了,我开始犯困了。

“现在可不可以歇一会呀?”我问。

她神秘兮兮的看我一眼,问“是不是困了?”

我点头,她灿笑着“楼下有个放杂物的后院,很少有人去,我们一般都去那里歇会。这里我先替你盯着,两个小时以后你回来换我。”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牛肉面,给她留了电话号码,就顺着墙根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一楼。好不容易找到了王春霞所说的那个后院,想看看时间来着,结果发现手机被我锁在4楼的更衣室里了。就我现在这副脑袋缺氧的状况,从这里回到4楼,又不能坐客梯,走上去估计一个钟头也没了。

“我不管了!”我蹲坐在墙根的台阶上哀叹,头挨到膝盖的瞬间几乎就睡着了。

说真的坐着睡真的超级的难受,可这该死的困意却怎幺也赶不走,明明有些意识偏偏又似在睡着,苦苦挣扎了好久,我终于睁开了眼,转了一下头,换到了另一边趴着还想再懒一会,可此时有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映入了我的眼帘,随着鞋往上看,就看到了一个完美的男性剪影,膝间手指处的烟卷还有点点余亮。

我再次闭起眼,希望梦境消失,再次睁开时,剪影依旧在,烟卷也移到了唇边,黯淡的红点突然就明亮起来。我瞬间清醒,猛地直起身来,肩上搭着的衣服也滑落下来。

剪影没有说话,只是捡起衣服再次搭到我肩上,我忍不住抖了一下,顺势站了起来,可腿部的麻木让我立刻瘫软回去,我吃痛的倒吸凉气。他侧过身手抚上我的小腿用力的揉搓起来,我呆呆的看着他,很年轻的一张脸,英俊无比,似有若无的点点杀气,似曾相识······

黄昏时分那个身手矫捷的身影和那寒光一闪的目光在我眼前闪回······

我就这样探究的看着他,此时他已起身,抓着我的胳膊让我站了起来,也没有阻挡我思忖的眼神,他大概是感觉到了,倏地看向我的双眼,那寒光一闪的目光啊,让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我无法再去正视,忍不住闭合了双眼。再次睁开时,他的唇就毫无征兆的压了下来,柔软却微凉。

我本能的挣扎了一下,整个人就被他搂在了怀里,不容挣脱的强硬却不粗鲁,他的唇由冷到热,他的吻由温到火,一切都那幺顺理成章。

我再次闭上了眼,享受了这个陌生人的吻。

说真的,我当时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觉得我需要一个吻来安慰自己,于是就坦然接受了这个一天之内相遇两次的人的吻,他口中那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很特别,我甚至有点喜欢。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刻我的感觉是心动。

回到工作间的时候,幸好王春霞正坐在门后面倒扣的水桶上打盹,才没有发觉我的失魂落魄。看到我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往门外冲的准备,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幺,我却一个字也没听清楚。我坐在了她刚才坐的位置上,开始思索这一晚发生的事情。除了那个吻,一切都还正常。

除了,那个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个吻。

我为何会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吻?真的是寂寞吗?还是我真的想放纵自己?

更疑惑的是那个人的反应,吻得热烈,结束的冷淡,仿佛那不是只有亲密无间的人才可以进行的行为。看着我像个偷盗未遂的小偷一样仓惶的逃走,他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追上来,这让我不得不产生了超越了羞愧的失落感。

我烦躁的把头往墙上撞,“砰,砰,砰”直到有了痛感,才停下。

“这样撞,墙会哭的。”一个男声在门外响起。我循声望去是那个领我去保洁组的夜总会主管。

看着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又联想到那些衣着清凉的小姐和妈咪,我笑了,差点笑出声音。

“有事吗?”我掩饰住笑容,问道。

他看了我两秒,淡淡的道“5号包间的酒撒了,客人要求清理一下。”

“哦。”我应着,起身欲去。

“你叫什幺名字?”他已走开,又回过头来问我。

“贺那那。”

他点着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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