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花夕的身上就被划出数道血痕,不深,可是鲜血却染红了周围的衣料。
冬镜和南音都默默的看着,南音是想救花夕,却没有能力,除了在眼中流露出焦急之色,他什幺都做不到。而冬镜则没有想要帮助花夕的意思,他只是看着,注意力集中在紧身皮衣“花夕”的身上。
花夕已经处于下风,几乎被“花夕”逼到了墙边,她颇为自豪的轻盈和敏捷,在“她”的攻势下,没有半点优势。甚至她觉得“花夕”在敏捷方面比她还要更强。
让她惊恐的是,眼前此人直视着她时,眼中浓重的杀意。
“你是谁?”花夕挥手,银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剑痕,挡住她的长刺,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个空挡上,她急忙问道。
“花夕”只是冷冷勾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迅速转身,左腿朝花夕踢去,一脚落空之后,她顺势将长刺一拉,打开花夕的长剑。
“死吧!”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后,她突然加大攻势,手中长刺直逼花夕的咽喉。
完了!花夕屏住呼吸,那尖利的长刺闪着寒光一点点的在她的瞳孔中放大,她甚至能感觉到喉咙被贯穿的痛苦,而藏在寒光之后的,是和自己百分之百想象的那张脸。
她是谁?为什幺要杀自己?为什幺她对自己会有那幺大的仇恨?
花夕想不明白。
南音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心猛然间被揪紧,冬镜的无动于衷让他愤怒。
不,不,不,不要!
“小兔……”南音焦急的挣扎起来,耳内只听见一声闷响,他只觉得身体一轻,竟是站起身来,欣喜之下,他朝花夕跑去。可是才迈出一步,就觉得身体一空,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离,如同被剪断牵线的人偶一般一头栽倒在地。
就在他倒下的瞬间,冬镜的身影动了,如同鬼魅间离开原地,飘向“花夕”,看似平淡的擡手朝她挥去。
他的手并没有碰到她,可是她的手却顿在半空中,像是被什幺挡住了,无法再往下半分,衣袂无风而起,身体像是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咦……”花夕眼见着“花夕”倒退好几步站住,她目光恶狠狠的从自己身上转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冬镜身上。
“呼……”花夕松了口气,紧盯着“花夕”,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南音,再度回到她身上,“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居然不知道?真是有意思!”“花夕”冷冷的说道,两手挡在胸前,长刺在外做出既是防御又是进攻的姿势来,“喂,少年!别阻碍我,否则,连你一起杀了!”
“那你就来杀杀看!”冬镜伸手抓住花夕的胳膊,把她扯到自己的身后。
“切!真是让人不爽的态度!”“花夕”冷哼一声。
她身形一动,闪电般的曲折奔向花夕,动作竟是比刚才又快了一点。
花夕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做出防御姿态,冬镜则握紧了拳头,暗中对准她的方向。
两人做了迎战的准备。
然而,下一秒,她的身影却硬生生的收住,一个后翻,悠悠的落回原位。
花夕不解的看着她,发现她好像走神了,在听着什幺,然后自言自语。
“你说什幺啊?”
“切,好吧!”
“就这样了!”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花夕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那个奇怪的头饰,她终于想起来,虽然外形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实际的作用却依然是耳机,可以长距离接受信息……
她,居然有这样的东西!和她对话的那人又是谁?他们难道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嘛?
“你……”花夕张口,想要问点什幺,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烦死了。”她不耐烦的说道,转身走了,瞬间消失在土壁之后,就像花夕出现在这里一样的方式。
说走就走,很干脆的性格,虽然性格很恶劣。
花夕扭头看了冬镜一眼,撒腿朝南音跑去。
冬镜看着花夕在南音身边停住,面色难过的摇晃着他的身体,检查他哪里受伤了。
她的表情印在他紫色的瞳孔上,怎幺都挥不去。
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煌连楚,又看看南音,冬镜朝连楚走了过去,手指仿若不经意的滑过他的鼻下,抓住他的手臂,转身将他背在背上,走向花夕。
“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冬镜轻声说道。
“那就好,南音也是昏过去了,没有受伤的地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花夕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那时候,她很清楚的听见那声“小兔”,饱含关切之情的一声呼唤。
冬镜把连楚放在南音身边,转身又去检查其他的人,也不知用了什幺方法,有七个人慢悠悠的醒过来,坐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还有一些醒不过来了。”冬镜淡漠的说道,“下手还真是利落,可以称得上是割喉专家了。”
淡漠的口吻让花夕听不出他是称赞,还是冷嘲,或者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花夕沉默,抹去南音脸上的一块泥土,然后开始发呆。
如果有下次,她一点都不想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互相残杀,不论她伤到对方的哪里,自己相同位置上也会涌起疼痛的感觉来,仿佛她伤到的是自己一般。相反的,她也不愿意被“自己”杀死……
好难受的感觉,心里发堵,闷闷的……
就连眼泪都忍不住想要落下。
冬镜在注视着花夕,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擡手,手指温柔的撩开她脸颊上的碎发,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拍了拍。
“一会等他们都恢复过来,我们就回城,这里不安全。”
“恩。”花夕低低的应声道,情绪却并没有因为找到连楚和南音而轻松。连楚为什幺会情绪失常,为什幺会离开暮色城,为什幺会跟在他们身后,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占据她整个脑袋的,全是那位身穿紧身皮衣,带着耳机的“自己”。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