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南音都将花夕带在身边。当他忙于事务的时候,也不许花夕离开,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才会暗暗松一口气。
周围的人看到此种情况,心中虽然诧异,嘴上也没有说什幺,但是却忍不住多看花夕两眼,一边惊讶于她的发色和眼眸,一边好奇她和南音的关系。
这种有意无意的目光让她觉得身上如披芒刺,她只能装作毫无知觉,要不就是看着窗外发呆,要不就是看看南音工作时候的模样,她想不到南音明明是一个高中生,为什幺会有这幺多的事情要做,要处理这幺多的文件。想起他还要处理学生会的那些文件,花夕就对南音很是钦佩。
她看着南音一直埋头批阅文件,就连和人说话也没有擡头,想着南音这幺忙,一定会注意不到自己,忍不住偷笑,站起身,悄悄的往门外挪去。
“想去哪里?”还未等她挪到门口,南音一向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老实呆着,别瞎跑,你要我把你绑在身边才好吗?”
花夕怏怏的又挪回了椅子上。
直到傍晚,南音准备出发了,这才很是不舍的将她交给邵一,让他多加关照花夕,尤其不要让她乱跑。
然而让南音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凌晨,红月刚刚落下,花夕就偷偷的躲开邵一派来照顾她的侍者,绕到结界前,见四处无人,飞快的溶出结界,在荒野上疾驰,朝南音离去的方向追去。
她全然没有发现,她才刚离去,一个身影悄然跟上她,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既不会让她发现,也不会让他跟丢她。
一个晚上的间隔,她想追上南音是不可能的。她凭着印象,顺着之前走过的路行进,不过隔了这幺多天,她能回忆起来的已经不多了。
所以很多次,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细细的回想,然后发一会呆,摸摸头发,看着面前的景色犹豫不决。晚上走过的路,白天再走一遍,就会觉得陌生。
花夕很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人影隐在树丛后,静静的看着,当看到花夕走错了路,他的嘴角只是轻微的一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继续跟着她,一边将周围的景色记在心里,一边随手做上他专属的记号。
不过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花夕在错路上走着,总是能绕回和正确道路相隔不多远的地方来,虽然这样会花很多时间,不过他不在乎,也不着急。
有时候,花夕想的时间长了,他索性就跃上树梢,躺在树枝上小憩片刻,擡头看着茂密的但是却是焦黄色的树叶,时不时的用眼角看看花夕,目光中带着莫名的情愫,温柔中带着淡漠,还有些许的兴奋,更多的是一种探究的兴趣。
记不清多久了,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能在白天自由进出禁地的人。第一次是在多久前?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后来那人没多久就死了……
现在,他遇到了第二个。
很久之后,花夕与那个曾经休憩过的洞穴擦肩而过,朝禁地的深处走去。
白天的禁地很安静,仿佛所有的魔兽都躲在洞穴里休息去了,这点倒是和暮色城的人很相似,他们都是只能在夜晚行走在禁地里。
这样想来,那些魔兽就好像是刻意被人安排在这里,专门针对暮色城里的人,或者说,针对这个世界的人。花夕为这个想法感到震惊,随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她边走边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直到自己眼前的景色变了,这才醒悟过来,懊恼自己又走错了路。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砾石滩,棱角突出的砾石布满了整个土地,尖锐的棱角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发寒的光芒。
然而让花夕更心寒的,是一只趴在砾石上休息的巨型……蜥蜴?如同一座小山,它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张开嘴,吐出长长的舌头,就见一条“红蛇”在空气中闪过,又消失在它的庞然大嘴里。
它的身边散落着零零星星的森森白骨,每一根都有她一人长。
就在花夕盯着它看的时候,又一只巨蜥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慢悠悠的如同餐后散步一样踱过,巨大的眼睛如同炮口一样不停的变换着方向。
几乎是无意识的,花夕迅速闪到一棵树后,探着脑袋,愕然的看着两只庞然大物,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光是眼前就有两只,不晓得进入砾石滩之后还会遇上多少字?光是想想,花夕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怜的是,这层鸡皮疙瘩一直就没有退去,当一条大腿粗的巨蛇从她的视线一端爬到另一端的时候,她的皮肤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感觉到一阵阴冷的寒意。
巨蜥……蛇……这是她最害怕的两种动物之一吧!
她双手抱臂,揉搓着自己的手臂,搓落一地鸡皮。
眼见着天色暗淡下来,已经是黄昏。花夕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去找个地方暂避一晚,避开夜间觅食的魔兽们,明日再退回去继续寻找那个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