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醒来的时候,红月早已挂在半空中,暗红色的月光照进房间,将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让人不舒服的色彩。
她发现自己躺在南音的床上,他侧卧在她的身边,一只手臂枕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睡容平静。
拿掉眼镜的他,脸上少了几分严肃和冷漠,多了几分柔和和温情。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花夕白天和罗雅一起上课下课,午休则和煌连卿、南音呆在一块,晚上的时间则全部给了南音。
偶尔,她觉得南音就像她的情人,事实上,也的确好像是这样,只不过两人依然对这种关系秘而不宣,而花夕一点不觉得这样有什幺不好。
不过让花夕觉得奇怪的是,自己好像不被煌连楚待见了,每次遇到他,还没有等她开口,煌连楚就很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甚至远远的看见她,就绕道而行。可是,当她和罗雅在教室外闲聊休息的时候,又经常能看见他站在远处看着,目光停驻在她身上,可是当她回望,却又看见他慌乱的避开眼神,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花夕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问问他,又和他说不上话,自思着好像也没有什幺得罪他的地方。
很快,到禁地的日子近在眼前,花夕只得把煌连楚的事情放在一边。
流煞很高兴看到花夕回到特番,可是当南音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花夕身后,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心里突然不爽起来。
这一次,花夕意外的看见冬镜也在,他坐在流煞身后的一块木头上,瞥了花夕一眼,就把目光移到南音的身上,朝他点了点头,却依然一句话都没有。
流煞下巴一点冬镜的方向:“小花花,这一次我们三个人又要在一组了,这家伙死活要和我们在一起呢!”
冬镜皱起眉头,狠狠的刮了流煞一眼,真是什幺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听起来都不舒服。
“是炽让我看着你的,省的你又乱来!不能省心的家伙!”冬镜寒气十足的说道。
流煞擡手撩起额前碎发,拨到脑后,下巴微擡,不屑一顾的闷哼一声:“那是不是得喊你一声保姆大人?”
“不用这幺客气。”冬镜冷笑一声,却是牙尖嘴利的反击了一回。
花夕看着两人互相冷言冷语的吐槽,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幺炽队长非要把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家伙凑到一块去。这下,路途中想不热闹都不可能了。
南音淡淡的看着两人,手擡起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按了按:“时间还早,我们去休息一下好了。”
花夕看了看流煞,又看看冬镜,皱眉想了想,又摇了摇脑袋,无奈的跟着南音走了。
流煞看着两人的背影,赌气般的坐在地上,却不再和冬镜斗嘴了,很是郁闷的嘟囔着:“为什幺南音也要跟着来?难道还不放心我们两个人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已经算是特番最强组合了!”
冬镜嘴角一扯,瞥了流煞一眼:“谢谢夸奖。”
“我没有夸你!”流煞立即回头瞪着他,恶声说道,“我这个特番第一的人加上任何人都是特番最强组合!哼!虽然我也不否认你也很厉害,但是,和我相比还是差一截!”
说完,转过头,又闷闷不乐的盯着南音的背影。
南音自然是把流煞的反应看在眼中,他也更加确定流煞和花夕之间确实发生了什幺事情。
他看了花夕一眼,心中有些不安,思忖着是不是回来之后要将两人的关系宣之于众。只有告诉其他的人,花夕是他的,才能有稍许的安心吧!
天渐渐昏暗下来,特番小队站在城外结界处等待着红月上来的那一刻。
他们有十分钟的时间穿过结界,时间很充裕,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穿过结界,除了特番和一些高层的人、有能力的人之外,普通的市民只能老实的呆在暮色城中,每夜听着恶臭的噩梦在门外呼啸而过,偶尔有夜行的人被抓住,撕成碎片,于是会有短暂的惨叫声在暗红的月色下响起,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炽双手伸到面前,缓慢的朝前,随即碰到一个很有弹性的薄膜状东西,然后突破,并且从中穿过,他身后,一个一人多高的裂缝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家鱼贯从裂缝中穿过。
当然,流煞对此不屑一顾,从旁边自己穿过结界,走到了炽的身边,看着花夕走出来,身后紧跟着的依然是南音。
比起第一次,花夕穿过结界的时候,已经显的从容和熟练了,不像第一次那幺好奇,也不会再伸出手来戳戳结界感慨几声。虽然在走过的时候,她还是左右张望着,表示她仍然对这个结界很有兴趣。
此次的任务,花夕已经听炽说了,依然是以探查禁地为主,越深入越好。
这是一个很大的范畴,花夕不能理解这个任务所要表达的是什幺……前人探查了多少,连记录都没有,她怎幺能确定自己发现的就一定是别人没有发现的?
此外,还有一项小任务,寻找天青石。这的确是一个很小的任务,小到让流煞忍不住嗤之以鼻,可是当炽要他离开花夕这队去和别人组队做难度大一些的任务时,他又不乐意了。
一脸不高兴,嘴上却说着他可是花夕的队友怎幺能舍弃自己的队友之类的话。
当然这些都是从东丽的口中知道的。
东丽说的很开心,花夕却只能在一旁干笑,看着流煞恼羞成怒的瞪着东丽。
冬镜在一旁冷眼看着,不时丢几句话过来,每一句都正中流煞心口,让流煞恨到牙痒痒。
进入荒野之后,特番分成了两队朝不同的方向行进,流煞、冬镜、花夕和南音一队,其他的人另为一队。
谁都没有看见,几分钟后,一个身影快速的闪出结界,尾随着花夕那一队。
身影微微弯曲着身体,在野草中穿行,不时的回头望向暮色城,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人影眼中满是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