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淘被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惊醒,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全身又酸又累,好像力气被抽光一样。
昨晚杜墨存又和她做了几次,一次比一次长,还不停地变换姿势,同样初尝禁果,她只觉得这事如酷刑一般,可他似乎乐此不疲,最后要不是她实在受不了了,苦苦哀求他,他甚至有做到天亮的打算。
所以⋯⋯就这样了吗?
她掀开被子,审视自己青紫交错的身体和床单上那抹淡淡的红印,心底一片茫然。
范淘来不及细想,房门便在几下轻响后被拉开,她只来的及遮住自己,再惊慌地擡头,便看见张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我、我不是故意睡在这里的,只是⋯⋯」
「少爷昨晚没有做防护措施?」
张妈望向床头包装完整的保险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没有⋯⋯」
这么说来,的确是啊,他昨晚好像是直接射在她身体里的,他们压根就忘了套子这件事⋯⋯
「喏,把这吃下去。」张妈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
「好。」
她知道那是什么,同学之间口耳流传的,那个某班的谁谁谁书包里有这东西⋯⋯
「那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杜墨存从浴室里出来了。
「是事后避孕药,少爷起来了,我让人去准备吃的东西。」张妈说。
「那东西不是很伤身体吗?」
「是啊,但是如果不吃,堕胎会更伤身体啊。」张妈平和地回应。
她可以不要堕胎——
这念头在杜墨存脑中只持续了一下子便立刻被推翻,她才几岁,他才几岁,他们的关系也不适合有孩子,他昨天的确是失控了,以后⋯⋯他会注意的。
自头至尾范淘都没有参与这场谈话,直到张妈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杜墨存才咳了咳,面带尴尬地开口:「我去帮你倒水,你可以去梳洗一下,呃,你有衣服吗?」
范淘摇摇头,她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被张妈收走了。
「那我去帮你问问,嗯,那个⋯⋯我先出去了。」
范淘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然后进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再出来时床尾凳已经放了一套衣服,但张妈留下的药盒却不见了。
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想找个人问问张妈去哪里了,她需要吃药,还有阿浚,她一个晚上没看到他了,他还好吗?她该怎么安抚他?她想了很多,可当她看到杜墨存站在不远处的窗边时,所有的念头都消失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在这里做什么?等她吗?他想和她说什么?
杜墨存正在抽烟,他平常会抽,但烟瘾不大,通常是在想事情或需要平复情绪时才会抽上几根,看到她出来,他的身形有些僵硬,但他很快熄了烟,走上前去。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空腹吃药会伤胃。」
「⋯⋯好,谢谢。」
两人并肩而行却沉默不语,一直到下到楼梯的最底层,杜墨存才突然停下脚步。
「呃,我其实不知道应该现在跟你谈还是等你吃完,关于昨天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我昨天真的不该这么冲动,应该问清楚的。」
范淘睁大眼睛看着他。
「但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他耸耸肩。「你就留下来吧,我会保证不让你父亲再来骚扰你们的。」
他的反应很理所当然,即使知道了昨晚她不算自愿的,可木已成舟,她已经成了他的女人,他就会保护她。
「谢谢你。」
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说什么?
范淘站在比他高一阶的楼梯上看他,尽管这样,他们也仅只是平视而已,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好好端详他,他好高,且身形颀长、剑眉星目,他的鼻梁很挺,唇型也很好看,总体来说,杜墨存是个很英俊的男生。
这个英俊的男孩——或男人——不论在他心里她是什么样的存在,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依附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