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和遗忘之地并没有很分明的界限,当花夕一脚踏进禁地的边界的时候,并没有觉察出来,反而是跟在她身后的流煞不由皱了皱眉头,却依然不紧不慢的跟着,没有一点想要靠近的念头。
渐渐的,除了风呼啸的声音,花夕还听见了其他的声音,微弱,飘忽的,夹杂在风中,让人不寒而栗。
花夕放慢了脚步,轻舒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禁地了。
“果然,和遗忘之地不同呢!连空气都好像变了,有种……很不舒服的味道……”花夕轻声说道,皱起眉头,抽了抽鼻子,竟是想起了南音和煌连策来,若是他们两人能在她的身边,她会觉得安心一些吧!
当然,最安心的……还是在幻和冷伶的身边吧,可是,一切都回不去呢,那两人走的真是干脆,就这样毫无眷恋的把她丢在这里了。
想着,花夕不由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沉。
流煞很明锐的感觉到花夕的情绪变化,有些意外。不明白为什幺一下花夕的的背影看起来就弥漫出消极的气息来,尤其是在禁地,这种气息让他烦躁甚至厌烦。
荒原的尽头,是树林,焦黑的土地上,长满了歪歪斜斜的树木,每一棵树都被烧焦、枯萎,呈现出让人心惊的焦黑色,树枝上没有一片树叶,笔直的如剑一般直刺天空,看的人眼疼。
花夕默然的站在树林外,盯着树梢发呆,每一根树枝都像一把剑刺着她的眼,她的心,可是她却移不开目光。
这样的景色,她曾经看到过,在那个世界的一张公益海报上,也是被烧焦的树林,树枝也是根根向上,直刺天空,唯一不同的是,海报上的天空是灰色的,而她面前的天空是让人心悸的如同凝固的血的颜色,深红色。
亲眼目睹的震撼比起画面要强很多!
这里除了黑色、暗红色,就再没有其他的颜色。两种颜色,不管哪种都是沉重的让人喘不上气来。
花夕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轻擡脚步朝树林里走去,脚踩在焦黑的泥土上发出让人心悸的“吱吱”声,就好像它们经受不住痛苦,而发出衰弱的呻吟。
忽然,她脚边的泥土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随即一个黑乎乎带着恶心的青绿色的小东西从中一跃而出,闪电般的跃向一旁的枯树。
花夕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惊叫出声,迅速闪到一边,目光虽然追着那小东西,却依然没有看清它的真实模样,只是见着一个小小的黑影划过眼前,身体一扭,竟是啪的一声粘在了树干上,然后立即渗入树干中,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什幺啊。”花夕小声嘀咕着,拍着心口,向后退了一小步,站定,四下张望,又听见“噗噗噗”零零散散的好几声响起,紧接着是打在树干上的声音。
她在树林外站了那幺久都没有听见这种声音,还以为里面就如同死地一般的宁谧,却没有想到这种坏境下还有生物存活,而且书上又无记录,南音也没有提起,花夕回过神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把一瞬间发生的时候快速的记录在上面。
流煞懒散的隐在一棵枯树后,看着花夕一脸认真地做着笔记,他险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记笔记在他的眼中完全是一种幼稚的行为,很多时候,你才刚拿出笔纸来,说不定下一秒就已经失去生命,成为一具死尸了。
这还只是禁地外围,还有口气让你喘息,再往里去……流煞的嘴角不由一扯,丢出一个卫生眼来。
只是这幺无意的一瞥,却瞄见了花夕头顶的一个树枝上趴着的某样东西,流煞性感的唇角露出看热闹的微笑来。
他拈起粘在树干上的小小一粒石子来,屈指朝那东西弹去,只听见一声微响,石子的弹力竟将那东西整个打了下来。
锅盖大的东西无声无息的在半空中一个翻身,伸出四只爪子,露出长而锋利的爪子,朝站在下方的花夕身上扑去,想要将花夕撕成碎片。
说来也巧,花夕正好写完笔记,一转身离开原地,正好避开了那东西的偷袭,扭头将笔记放回包里。
然后看似很随意的擡脚后踢,左脚高高踢起,越过了头顶,狠狠的打在它的身上,将它击出几米远,重重的撞在粗大的树干上,又摔在地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它的口中发出,伴随着一大口泛蓝的液体涌出,它不甘的挣扎了好几下,断气了。
一招毙命!
这完全出乎流煞的意料之外,他一挑眉梢,险些吹出一声口哨来。
“呵呵,小花花,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嘛,不错不错!”
花夕面无表情的擡头看了看自己头顶,又望向断了气的小怪物,貌似疑惑不解的擡手挠了挠头皮,又摸了摸鼻梁,擡脚朝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