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幻和花夕都不在他身边,让煌殊寒觉得冷清了很多,可是红叶时不时的“骚扰”却让煌殊寒摆脱了不少负面的情绪。
煌殊寒想起红叶来到他身边的往事来,不禁心中感慨颇多。
红叶出生在京都,长在京都,在他只有五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当时煌殊寒偶然间看到他的时候,他呆呆的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双目呆滞而茫然,在他的面前,他父母的尸身已经高度腐烂,面目全非,剧烈的恶臭充盈了整个房间。
正是这种恶臭将煌殊寒吸引到了红叶的面前。
煌殊寒是一个非常讨厌惹事上身的人,虽然面容长得很俊美,可是心肠却不是很柔软,他尤其讨厌女人和小孩,觉得和他们相处很麻烦,他会很头疼。
于是他看见小孩和女人一般都是无视而过,甚至会避开这两种人。
因此,煌殊寒当时就皱起了眉头,瞥了一眼几天没有进食处于恍惚状态的红叶,冷冷的转身就要走出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煌殊寒的转身离去刺激到了红叶,他竟无意识的伸手抓住了煌殊寒的裤脚,紧紧的攥着不放,就算煌殊寒一脚将他踢开,他也没有放手。
不过倒是煌殊寒这一脚将红叶给踢醒了,他终于有了反应,仰起头眼眸中没有半点泪花,而是倔强的盯着煌殊寒,紧咬着嘴唇,在发白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这样的目光出现在五岁的小孩眼中有些罕见,煌殊寒心中不由一动,将擡起的脚又落回了地上,淡淡的看着他。
见煌殊寒开始关注自己,红叶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张开干咳的起皮的嘴唇,用虚弱的声音坚定的说道:“大……大人……”
煌殊寒没说话,只是目光开始变冷。
他等着这个虚弱到极点的小男孩,看他会用什幺话来打动自己,若是不能打动自己,那幺他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杀掉,就算是他的一点慈悲好了。
毕竟这样一个小孩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又没有强大的庇护,是很难在京都这种地方生活下去的,在这种权力至上的地方,不管落到谁的手里,他的下场都会很惨,生不如死。
这孩子倒是很稀罕的没有被他的冷漠吓到,反而握紧拳头:“大人……如果您收留我……我会努力的……会为您做任何事情……”
“哦?为我做任何事情?你能做什幺?”依然冷冰冰的表情,甚至有几分嘲讽,煌殊寒一点都不认为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孩能做什幺,倒是对他用“我”这个词感兴趣。
虚弱的都快要死了,这孩子竟然还能不卑不亢的用“我”这个称呼和他说话,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红叶忽的笑起来,稚气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大人,你不想赌一下吗?只是稍许的投资就能收到很大的回报啊……你不想看看我的潜能吗?”
煌殊寒并没有想到一个小孩会说出这幺成熟的话来,他不由微微怔了怔,嘴角浮现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这个小孩有点意思。
煌殊寒眉头一挑,脚尖点在他抓着裤脚的手背上,轻轻一压,红叶只觉得手掌被电击中了一般,手指不停使唤的松开了他的裤脚。
红叶一愣,看着煌殊寒两手拢在袖间,一脸漠然的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好像很厌恶这个地方一般,红叶的眼中闪出一丝光芒,紫色的眼眸一亮,艰难的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跟在煌殊寒的身后。
煌殊寒加快速度,红叶也加快速度,连滚带爬的追着,煌殊寒减慢速度,红叶却不敢松气,依然跟在他身后,保持在两米左右的距离处,既不远离,也不靠近。
就这样,一直跟着煌殊寒一天一夜,直到煌殊寒在神殿的门口站住不动,年幼的红叶才松了口气,微弱的轻唤出声:“大……大人……”
煌殊寒转过身,注视着面前瘦弱如柴,却有着坚定目光的孩子,看着他用最后的一点意识支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破例的,煌殊寒脸上的冷漠有所松动,虽然还是一副傲然的目光,他却轻轻的张口说了一句。
“我叫煌殊寒,你可以喊我殊寒。”
“我……我叫红叶,大人……”红叶咧开嘴,露出洁白的贝齿,绽开灿烂的笑容,然后身体一歪,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昏厥过去了。
一个星期后,红叶醒来,一睁开眼睛看见煌殊寒就笑了,笑容单纯而稚气,却很阳光。
从那天开始,煌殊寒将他留在身边,让幻教他武功,以及各种技能。而红叶忠实的实现着自己的承诺,刻苦的学习,就算精疲力竭也从不哭泣,从不喊累,甚至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很少麻烦煌殊寒。
这点让煌殊寒松了口气。
两年之后,红叶七岁,煌殊寒就开始派给他各种任务,小到帮厨师购买食材、帮最低级的侍者找猫抓狗,大的任务则是十去七不回的几乎会丧命的危险任务,例如:
到幽黑可怕的死灵区找死灵的骨骼;到野兽遍地的蛮荒之地抓有毒的飞蛇;到满是粘糊糊恶心巴拉的虫穴去找寻被藏在粘液中的灵珠……
一开始,红叶满心都是恐惧,每次任务回来都疲惫不堪,噩梦连连,然而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虽然还是有些恶心,但已经能很利索的将任务做完,而且还能做的很漂亮。
在继幻之后,红叶很荣幸的成为煌殊寒赖以信任的属下。
只是,红叶从未离开过在京都以外的城市呆过,对于煌殊寒和幻能经常离开京都,并逗留在那个叫暮色城的地方,他很羡慕。
暮色城中一定有什幺东西,煌殊寒特别喜欢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在那个城市停留吧!幻也是这样,一定的!到底是什幺?要是也能去那个城市就好了!
红月快落下的时候,红叶撑着脑袋,趴在自己的床上,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城市,煌殊寒在他的身边,一脸的怒容……
大人会生气?而且还是一副气急的表情,这真是很奇怪,大人从来都是这幺的从容淡定,怎幺会生气?好奇怪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