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成为顾家女

妈妈她就那么走了,那么匆忙。

南茜鼻子一阵发酸。

未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迷茫。

对于陌生城市里的那个“叔叔”,南茜内心充满了期盼和担忧,必须去找那位叔叔,这是妈妈的遗愿。

多亏了张大妈为自己凑足了去往A市的车费,南茜辍了学,含泪把养了多年的小狗“琥珀”送给了邻居,她坐上了去往A市的火车。

她在车上仔细端详着母亲给她的那张名片,上面写着:顾清羽,出版公司嘉璐社经理,云海大厦嘉璐办公楼A座。

南茜心想:妈妈为什么说那位叔叔会好好照顾她?

难道他是自己的生父?不然妈妈也不会让她来找这位顾叔叔。可她转念一想,不对,妈妈说父亲是位画家,而这位叔叔是出版社经理。看来这些疑问只能等到了A市找到那位“叔叔”才能知晓吧。

南茜站在云海大厦前,看着眼前这座高大的建筑,她有着未知的恐慌。

她捏紧了手中的信封和那张名片。

南茜身上破烂的衣服显然与繁华大都市格格不入,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都向她投去异样的眼光。

她往自己身上瞅瞅,是和这里的人不太一样,他们一个个都光鲜亮丽的,男的女的都长得很好看。

南茜走进云海大厦,她来到前台客服处,向前台服务的小姐露出友好的笑容,用甜甜的声音询问:“姐姐你好!我能进去找一下顾清羽顾先生吗?”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客服小姐程序式地问道,脸上挂着职业式笑容。

“预约?什么是预约?”南茜摇了摇头,她根本就听不懂。

“小朋友,没有预约的话不能进去哦。”她回答地很直接。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让我进去找他吧!!”南茜心下着了急,这趟不能白来,如果见不到那位叔叔的话,自己决计也是回不去的。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经理,稍等一下。”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好像都快急哭的表情,那位年轻的客服小姐迟疑了一下,拿起电话联线。

“顾经理,楼下有个小女孩,想见您,说是有重要的事。”

小女孩?急事?

顾清羽纳了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子晓的同班同学,子晓在学校又给自己惹事了?

顾子晓是顾清羽的宝贝独子,从小顽劣不堪,没给他这个当爸的惹事生非,这次该不会又在学校欺负同班的女孩子了?人都找上门来了。

“你把那个女孩带到我办公室吧。”   顾清羽挂断了电话。

客服小姐于是将南茜领到了顾清羽的办公室。

“谢谢姐姐!”南茜冲她感激地点点头。

当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南茜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背对她,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顾清羽转过身来,他看到一个相当瘦弱的女孩,约摸十来岁的稚嫩模样,她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南茜朝他走近,然后将手里的信件和名片交给了他。

顾清羽拿到信件和名片之后,先看了一眼名片卡,他记得这还是自己很多年前使用的名片卡啊,怎么这个女孩会有?

他盯着眼前的女孩仔细瞧了瞧,她有一双大眼,十分有神,模样娇俏灵动,怎么看也只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

他复又看着那封信件,上面什么也没写。

“这是我妈妈要我交给你的,她说你看完这封信就知道了。”南茜很认真地说。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顾清羽问。

“齐芳。”

齐芳?很陌生的名字。

齐芳?

顾清羽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继续问道:“你是齐芳女士的女儿?你是从F市来的?”

“嗯。”南茜大力地点头,眨巴着迷蒙大眼。

“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顾清羽蹲下身子,摸了摸南茜的后脑,然后他起身走到墙角,拆开那封信,细细看了起来。

南茜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

看完信后,顾清羽低头长叹一声,然后来到南茜面前,他郑重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由我顾清羽来照顾吧!”

南茜愣在原地:“你是南茜的父亲吗?”

顾清羽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你叫南茜,可是难道你妈妈没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吗?”

“妈妈一提起父亲就很伤心,她很少说起和父亲相关的事情,不过妈妈总是说我长得很像父亲。”南茜照实说。

“我,并不是你的父亲,我也不认识你的父亲。”顾清羽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什么?您不是我爸爸?”南茜瞪大自己的双眼。

“说起来,我也是见过你一次的,不过当时你还很小。”

“您见过我?”

“是啊,大概是十年前,为了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我和我妻子曾经到过F市,那天很不幸地遇上了山体滑坡,我们连同车子都被淹没在沙土之中,人也当场失去了意识。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和妻子已经被送到了当地的医院。而救下我们的人正是你的母亲齐芳。”

顾清羽娓娓道来,回忆起当日的情景,真可谓是险象环生,那时妻子还怀着孕,如果不是齐芳发现了被沙土掩埋之中的他们,及时送往医院,恐怕他们夫妇早就死在异乡。

南茜听完之后,大概明了。

“原来是我妈妈救了顾叔叔和顾叔叔的妻子。”

顾清羽将那张名片递到南茜跟前,对她说:“住院的那几天,你妈妈抱着当时还非常小的你来看我们夫妻两,你母亲不要我们金钱上的报酬,我于是把这张名片塞给了她,并且告诉她,以后有什么可以帮的上的地方尽管来A市找我。”

顾清羽说完突然将南茜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他看着南茜自责道:“叔叔真是糊涂了,你进来这么久了,也没让你坐下,从F市来到这里,你一定累坏了吧。”

南茜摇头,“没有,我不累。”

“南茜今年几岁了?”顾清羽问。

“十一岁。”

十一岁,顾清羽眼里的南茜骨瘦如柴的,他联想到自己家里那个养尊处优的儿子顾子晓,南茜要比子晓大上两岁,怎么看上去倒比子晓还要小的感觉。

“因为是恩人的孩子,所以顾叔叔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这些年你和你母亲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顾清羽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命运的安排总是让人始料未及的,谁能知道当初那个古道心肠的齐芳女士,早早就去了。信上齐芳希望他能代替她照顾她唯一的女儿南茜,他能想到齐芳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就预感自己命不久矣,可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女儿。

“……”南茜沉默了。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这是能计算出来的吗?从记事起,数都数不清。

这些年来她和母亲相依为命,也不知是挺过了多少寒冬酷暑。母亲的粥摊是小本生意,赚的钱本就不多,自己的学费又贵的离谱,可母亲坚持送她进市里最好的小学,她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再穷不能穷教育。”

可即使真如母亲所愿,南茜坐在了全市最好的小学的教室里,不一样要吃苦吗?同学们瞧不起她,把辱骂讥笑,孤立捉弄当乐趣,她都一一承受了,南茜知道这些都算不上什么。最令她难过的是,妈妈的身体每况日下,妈妈的病很需要钱。

可是……没有钱,该死的,她们没有很多的钱!

钱于是成了南茜意识里的万恶之源,她好恨钱,可是她更恨自己没有钱!

“南茜,以后顾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愿意成为顾家的一份子,成为我顾清羽的女儿吗?”

顾清羽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会像照顾亲生女儿那样去对南茜好的,而且举目无亲的南茜看着就让人心疼,她正处于一个需要被人疼,让人爱的年龄,她才十一岁啊,就没了父母,可怜的孩子!

也许南茜就像是老天派给他的小天使,他没有女儿,而南茜的到来正好可以弥补他和妻子的缺憾,妻子一直以来都想要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呢。

“我……”南茜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想到母亲临走前还在为自己日后的生活所担心,她点了点头。

就这样,她被顾清羽接到了顾家成为顾家的一份子,顾子晓的姐姐。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而富有戏剧性。

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妈妈的话犹在耳畔,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似得,南茜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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