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沦

这个男人，这个奇怪的男人。

有时候他可以可以对你温柔似水，有时候却又像只狂狮般暴戾，慕东遥的手不自知地复上他的眉毛：“小叔，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东遥一张白净娇嫩的脸泛上红潮，他不知道她是因为挣扎还是因为对自己强烈的恨意。她的脸看上去是那么的稚气，她还太小了，只有19岁。他伸手去抚摸她脸的轮廓，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她很漂亮，拥有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了的与生俱来的无与伦比的美丽，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是与日俱增的吸引力。

“长着这样一张魅惑人心的脸，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你就是用这张脸这幅楚楚可怜的表情勾引唐家那小子吗？嗯？”

“我没有！而且思铭哥哥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想起那个永远斯文宁静的男孩，她有片刻的失神，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些不好的事情，也许他们现在会是一对很幸福的小情侣吧？

“又在想他了？我命令你，看着我！不许分神！”慕雨宸猛地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他的声音，有一种缓慢的冰冷：“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是的，她的身份。他名义上的侄女，实际上的妓女。

忽然，慕雨宸嘴角的弧度露出一种冷冽：“怎么不反驳？”抚上那张还不如他手掌大的小脸，她的眼里写满了惊恐，他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吮了一口她的眼睛，接着擒住她的唇，闭上了自己的眼，加深了这个吻。

他不可抑制地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辈子与她纠缠。

东遥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但她马上停止了自己的闪躲，慢慢地，由抗拒变成了顺从，甚至是回应……她乖乖的倚进了他的怀里，没时间考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果然有专门勾引男人的本能，慕东遥，随时可以将吻送出去就是你的本能吧？”

“我没有。”慕东遥脱口而出，虽然就连自己也不想承认，可是刚才那个吻她分明是投入了。

看着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了的表情，慕雨宸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刚才？”

“我……我不知道。”她的嘴唇轻轻颤抖。

“睁开眼，看着我。”他命令道。

她哆嗦了一下，睫毛更紧地贴紧面颊。

“看着我！”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东遥怕极了，她卷曲的睫毛终于颤抖地轻轻张开来，水样的黑眸像小鹿一样楚楚地凝向他，他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面颊调整了角度，她的眼睛正对上他的眼睛。

“叫我的名字！”慕雨宸惯用的命令式语气。

慕东遥无奈，支支吾吾道：“慕……雨宸。”

“两个字。”

“雨宸……”她声音是小小的，懦懦的，她的手指紧紧纠缠着他的衬衫，她的眼睛满是恐惧，身体在慕雨宸怀抱里轻轻的抖着。

“很好，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随着他的话音，他已经抱起了她。

随着他的动作，慕东遥身体向后挫去，小脸紧紧地皱在一起，她咬着嘴唇：“你抱我去哪？”

“当然是我房间。”慕雨宸轻描淡写，后又加了句，“我床上。”

他将东遥抱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轻放在床上，将她的脸正对自己摆正，然后开口：“小遥，你知道吗？名利酒色永远是一个男人的四件事，而色，我只对你一个人。”

“可我是你的侄女。”

“不，你不是我的侄女，你是──妓女！”慕雨宸言语间就开始下流起来。

东遥感觉自己是在承受着残酷的重刑般，一切都背道而行了。

“你果然不是哥哥的女儿！！”这句话至今像一道催命符般搅得东遥痛苦不堪，它带给东遥的伤害是巨大的，在那一瞬间，东遥的整个天地都塌了下来，完完全地裂成了碎片。

“东遥，看着我，我要让你喜欢上现在的感觉，喜欢被我慕雨宸纠缠一辈子的感觉，你会喜欢上的。”他将东遥重重的推向自己，她感觉到他搂住自己腰的双手更紧了。

倏地，慕东遥猛的睁开双眼，急促的呼吸着，以平复剧烈的心跳。

“小遥，你知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一直在等你长大。”

慕雨宸的轮番言语令东遥几乎要窒住呼吸了，面对她的抗拒无效，慕雨宸这边倒是快意之极，他就是喜欢这样“对付”她。

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还说不是在勾引？你不知道脸红的女人是最让男人把持不住的吗？”

东遥无语，惊慌无措的低垂下头，没有回答慕雨宸的问题。

“我们会遭天谴的吧？”慕东遥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慕雨宸，时间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很多事情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也许你不曾在意的会变成迫切想得到的，曾经忽视的却成为现在求之不得的，有些刻意回避的现在却情不自禁了，而当事人身在其中，有多少的万不得已。

“我不怕天谴……”

“小叔……”慕东遥的目光有些游移，刻意回避慕雨宸黑炯里的阴冷。

“嘘，小遥，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说着他钳住了她的双手。

“疯子……”东遥细小的手腕，被慕雨宸粗砺的握紧。细软刘海粘在额头，她看着身前这个近乎陌生了的小叔，她真的好希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在她的心灵里，不能理解慕雨宸的所作所为，她只感到无限的恐惧和无助。

“小遥，请你记着，不要原谅我，带着恨也要活下去。”

慕东遥只愣愣地看着慕雨宸那永远也令人无法猜透的眼神，她低头，“别忘了，我的病……我活不了多久了。”

“你的病，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的！”慕雨宸的眼里投射出不容置疑的坚毅，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怎么了，治好她的病？他不是……很讨厌她吗？

“我们，我和你，都太荒唐了──”她知道这句话慕雨宸不会在意。

他躺在她的身边，手臂横过她的身体，意犹未尽的摸着她的脸。

慕雨宸，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如果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我一定不会只躲到妈妈的背后，我会躲的更远，你知道吗？

慕东遥，二十一岁那年第一次看见你，我没想过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只想好好陪在你身边，等你长大，因为从你身上，我想要的更多，你给得起吗？

“你是我的，慕东遥。”慕雨宸带着浓浓的倦意，含混不清的宣布着他对东遥的所有权。

东遥将身体蜷起，她缩在他怀中，像极了一只无依的小猫。他伸出手臂将她抱紧，她的眼睛紧紧地阖着。

慕雨宸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心中的一处缺角正在被补足。

“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他起身整理衣服。

只听着一声关门声，慕雨宸离开了房间，他走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一切又是怎么开始的呢？可是为什么他走了，自己的心却突然有些空了呢？

慕东遥，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