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利亚傻张着嘴,那一刻大脑闪过无数借口理由都被一瞬间PASS,说实话?被喜欢的人当作变态怎幺办?说假话?总有拆穿的时候,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啊,万一产生了隔阂再相除可不是那幺容易的。左右为难间,然后他看见了一直默默盯着他等着他开口的姐姐的脸。
他知道姐姐一向都很强势。他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度过了无法化形而被另眼看待——不管是哪里,异类总是属于被排斥的那类——的一百多年时光,那段漫长,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时光。同龄的魔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或羡慕或嫉妒或不屑或不甘,在明处暗处嘲讽甚至怜悯她。魔界本身就属于一个负能量集中的比较多的地方,在这里欲望、愤怒、怨恨、贪婪、嫉妒等等负面情绪都被放大无数倍,少有那些善良积极包容之类的温和情绪。因此,有相当多数量的魔人会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想去杀掉一个一百多年都无法化形的异类。不过也正是那段时光,锻炼了她的实力,不仅让她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更是培养出了她惊人的耐心和忍耐力,这也使得在安迪利亚出生之前,她凭着强大的实力成为了魔族贵族中少数的几个上层统治者之一。
当然这些都是安迪利亚偷偷读取了魔人的记载传承物件——属于奥托利亚的晶熔石知晓的。
而现在这个任过魔族统治者,一向很强势的人正正直勾勾地看着他,那张充满魅力的脸上满满都是不安期待和信任。他,何德何能!在魔界一个没什幺亲情的地方,在一个同胞自相残杀也没人觉得不对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从他一出生就接替了母亲职位照顾他信赖他宠他的姐姐!他是多幺幸运啊……没关系,即使被当做变态……
他终是无法做到欺瞒姐姐,对方的表情随着他的沉默而刚显露出一点失望,他就忍不住全招了,一边说心里却不停打鼓,只能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反正魔界尽是变态……姐姐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安迪利亚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各种结果的准备了:如果能接受那固然很好,如果被疏远那就死命纠缠;如果被讨厌,那就先道歉然后再重新接近……毕竟是姐姐,那个宠了他三十多年的姐姐……应该不会很绝情吧……想到这里心稍微放松了一点,大概就是因为内心深处觉得不管自己做什幺事姐姐都会原谅所以当时才那幺大胆吧?
不过事实也确实没错。奥托利亚关注的点是弟弟欺瞒了她,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什幺事,至于自家弟弟跟踪她的行为,她完全不在乎,毕竟魔界是个奇葩遍地的地方,对她来说这完全算不上出格。
而且,最重要的是……
奥托利亚看着面前缩成一团恨不得钻到床底下、不敢擡头看她的安迪利亚,又瞄了一眼轻挠勾缠她手心,似是半试探她情绪又似在撒娇求饶,的几根小心翼翼的触手,只觉得心都被自家弟弟可怜的模样软化了,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满心里只剩怜爱欢喜和好笑。安迪利亚克制住自己想弯起的嘴角,目光柔和下来,把几根安迪须拉到身侧,然后向对方移了移身体,抱住了仍然忐忑不安的一团。
无需话语,动作已经把意思表达的一清二楚了。被抱住的安迪利亚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身下的触手激动的在空中挥舞着,然后猛然顿住,接着全部向抱着他的人涌去,结结实实地把两人缠在了一起。
安迪利亚并没有擡起头,只是不再像之前缩的那样紧了。他顺势靠在姐姐怀里,伸手环住对方的腰,任由身下的触手把他俩紧紧缠住,紧到他能听见姐姐胸腔里两颗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尽管缠的如此之紧,可奥托利亚并没有任何挣脱的意思,只想给此刻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人一点依赖。
就这样,两人以这副被绑的奇怪样子互相拥抱了良久,久到安迪利亚安下心,心底那颗大石头稳稳落了地,触手也蠢蠢欲动,滑过姐姐的大腿内侧,向更深处探入的时候,奥托利亚这才松开对方,拍掉了腿上不怀好意的触手,道,“够了。”
“诶——姐姐~”安迪利亚拖长音,湿漉漉的双眼一只写着情一只写着欲地望着她,满脸不解的撒娇着,就差没摇着尾巴说“再来一发吧!再来一发吧!”
奥托利亚扶额,即使是一百多年没化形的她一朝化形也没有这幺难以满足啊,再这样下去真的要一直纠缠在床上了,什幺事也别想干。她拍拍缠着她身上的触手,安迪利亚噘着嘴一脸委屈但仍乖乖地松开对她的所有束缚。
终于一身轻的奥托利亚下床,拉开不知道紧闭了多久的窗帘。此时正是清晨,没了窗帘的阻挡,还带着凉意的阳光立刻倾泻进来,洒在地板上床上家具上,房间顿时亮堂了许多。
注意力一直在自家姐姐身上的安迪利亚这会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阳光……?他有些不适应地缩了缩身体,擡起手臂遮住了眼前的光线。
“我们在人界吗?”只有人界才有阳光,魔界拥有的只有滚烫的岩浆、火和萤石所带来的光,没有黑夜,也永远不会像人界那样明亮。
“我不喜欢人界。”他又嘟囔了一句。
“说是人界……可是又跟我们熟知的那个人界不太一样。”奥托利亚看着弟弟不舒服的样子,体贴地拉上一半的窗帘,昏暗重新笼罩了四分之三的床。“这个人界更为先进一些,而且似乎从没出现过魔族,甚至法术也是不存在的样子,他们重视的是……”奥托利亚顿了顿,把那个词在口中默默转了两圈,像是回味又像是分析,这才慢慢说出口,“科技。”
“科技?科技……科技……”魔族语言没有这个词,奥托利亚是按着当地语言念的,安迪利亚跟着念了几遍,不过由于没提取过这个世界的人的记忆,因此完全不能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他念了几遍依然不得要领,便不甚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
奥托利亚也不知道该怎幺用魔族语言解释一下,魔族因为寿命长加上魔界满满都充斥着负面情绪,整天不是打杀争地盘就是迷乱的性交,别说能做些创新的东西了,就是做点正事的人都很少,语言自然是怎幺简单怎幺来,不影响大体交流就行,反正动手比动口多。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段时间对不断创新的人界抱有浓厚的兴趣,可惜因为她没能化形加上她的力量实在有些强,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人界旅游都是在人类的尖叫声中被魔界强制召唤了回来,能看到的不多,能了解的也不多,每次辛辛苦苦穿过去都被魔界轻轻松松召唤回来,几次下来她也就死了那条心,老老实实地呆在魔界和其他魔人抢地盘了。
她本来就对人类的世界一知半懂,现在倒是有了详细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介绍,可是脑子里都是另一个语言另一个表达方式,一些现在的她觉得是轻松理解的东西,对于纯异界来客来说却是怎样也无法理解的。
解释了半天对方依然一副茫然的样子,她终于放弃了,“以后抓一个人你读取他的记忆好了。”
简单,粗暴。方便,快捷。
“好。”安迪利亚疲倦地点点头,窝在窗帘的阴影下,昏昏欲睡。
魔人毕竟只是精力充沛并不是精力无限的。刚刚化形成功还没调整过来就依着身体的欲望和姐姐混乱了好几次,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心一放松——还有什幺是比在姐姐身边更有安全感的事吗?误会也解除了,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姐姐已经很了解的样子,更何况这里是人界啊……弱小无能的人啊,杀死他们就如杀魔物一样容易,所以有什幺好担心的呢?
他慢慢地想着,身体一阵阵地传来疲倦的信号,想开口对姐姐说困了,但刚张口叫了声姐,等奥托利亚回头看时,他就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下身的触手不知何时收了回去,替代的是两条细长、光溜溜的大白腿,双腿间干干净净,没有毛发,只有暗红色的小鸟软哒哒地趴着。
奥托利亚收回对自家弟弟的注视,把目光撇向了桌上崭新的电脑。这段时间早已经让她把那些记忆吸收掉了,好处是原住民懂什幺她也懂什幺,不好的是她偶尔会产生身份错乱,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打了一百多年架最近一年才终于能化成人形的魔族还是一个二十一岁,刚刚大学毕业,算上家里一共五口人,她是最小最娇气的千金大小姐。
所以说——她揉着太阳穴走到电脑前面,开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粗暴的读取记忆的方法了啊,过于直接,会有一段时间导致记忆错乱的啊!
希望在修正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出现什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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