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言瑾所在的内殿之后﹐芍琴并没有返回自己的寝殿休息﹐她支开了在外面等候她的侍童音﹐独自一人缓步走向位于后山的浓林。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腰肢﹐缓步在布满枯枝的地面上行走﹐阳光无法透过浓重树荫照射进来﹐导致地面潮湿且带着一阵腐坏的气息﹐这里就算是日间的时候也觉得阴沉可怕﹐更别提是此刻的深夜。
当然﹐除了地质特殊之外﹐这里还住了一个更可怕的存在。
那个让她深深忌讳﹑也是打从心底不愿承认其存在的人物。
芍琴平日是绝对不会来这个地方的﹐但她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唯一想到能够助她一臂之力的人只有住在这里﹑行踪只有寥寥数人知道的『那个人』。
她一边忖着一边小心步行﹐生恐自己会为地滑而摔倒﹐等她走过了第七棵梧桐大树之后﹐她如释重负地轻轻吐一口气。
到了。
虽然一眼望去是仍旧潮湿阴暗的雨林﹐但她知道这是那人设下的屏障结界。
「原亦……原亦﹐我﹑我是芍琴﹐请出来相见!」
紧张之下﹐她稍微结巴了。没办法啊﹐这位唤作原亦的人物是一个何等厉害可怕的人物﹐要不是别无他法﹐她绝对不来求他。
唤了好一下﹐四周仍旧不见动静﹐就在芍琴以为性子古怪的对方不愿相见的时候﹐面前陡然间涌出一团黑影﹐她一惊﹐黑影瞬间移位来到她身后﹐等到她转身摆出戒备的姿态已经来不及了﹐下颐一阵剧痛﹐她被黑影掐过脖子。
「喝啊——」
她瞠目﹐双手不断拍打挣扎﹐黑影逐渐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男人黑发如瀑﹐身形颀长玉立﹐只是一张脸孔像是许久不见阳光般的苍白﹐右手正掐过她的咽喉。
「芍琴﹐哼﹐我还真想不到我们还会见面。」语气淡淡的﹐他认出了她﹐虽然他没有松开手﹐但也没加重力道拧断她咽喉就是了。
芍琴一脸涨红﹐可怜兮兮看着他﹐他一双鹰目上下打量﹐眼神接触到她高挺圆隆的腹部之时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现出鄙夷的表情﹐指着她的肚子﹐「怎么?是我那无用侄子的种?」
芍琴的眼神立时充满愤怒﹐她使力拍打他的手﹐他冷哼一声松手﹐轻易一拨她的攻击﹐她立足不稳登时往后摔跌。
她大惊﹐深知自己此刻身子虚弱﹐这一摔怕是会让胎儿出事﹐正惶恐间﹐黑影一闪﹐原亦趋前揽过她的腰肢﹐这才没让她摔倒。
她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男人。原亦的嘴角微勾﹐却是那种冷嘲加上不屑的笑容。
「不是我那无用侄子的种﹐那妳说说看﹐到底是谁那么倒楣为妳播种?」
「原亦!本祭司不是来给你侮辱的!」
「芍琴﹐妳骚狐貍魅性子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我自小看着妳张大﹐妳的肠子打多少个结子﹐我最清楚不过了。」
「你——血口喷人!」
「呵呵﹐我血口喷人?当年若不是妳阴险毒辣﹐陷我于不义﹐更离间我与那无用侄子原放之间的感情﹐今日这大盛国大祭司的宝座还是属于为师的﹐妳说对不对﹐小徒儿?」
为师和小徒儿这个称呼一旦出口﹐就像早已痊愈的旧疤再次被人硬生生剐开一样﹐芍琴定眼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男人﹐难得的心生愧意。
是的。眼前此人﹐尽管看起来年纪与她相去不远﹐但此人却是自小抚养她张大的师父。
他名为原亦﹐乃当今国主原放的叔叔﹐五年前曾是大盛国的祭司﹐因被原放发现他有心篡位﹐是以终生被囚禁于此片雨林之中。
但没人知道﹐这所谓有心篡位的阴谋其实是出自芍琴的诡计。
原亦被囚禁之后﹐这片雨林也成了禁地﹐加上此处阴气沉重﹐无人胆敢靠近﹐是以五年以来﹐他的存在已逐渐叫人淡忘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兼皇叔沦落到在这片晦暗阴沉的雨林渡过残生。
想到这里﹐芍琴深感愧疚﹐嗫嚅了﹐「我… …我… …」
「罢了﹐我不想从妳嘴里听到那些废话。说﹐来找我当有何事?」他瞇眼打量她。
「芍琴此次前来其实为一事相求。」她连忙站好﹐礼貌地躬身。
「嗤﹐看了妳这副嘴脸就叫人厌恶。妳有事相求﹐也不想昔日自己所为是何等可恶﹐我不杀妳已算仁慈﹐难道妳还冀望我会帮妳?」
「师父… …」
「住口!早在五年之前妳我情谊已绝!」
芍琴咬紧唇瓣﹐咚的一声跪倒﹐不顾自己身子就叩拜下去。「之前是芍琴的不好﹐若师父要杀要剐﹐芍琴更无怨言﹐但在这之前﹐还请您听一听芍琴的说话。」
「哼﹐要杀要剐?」
原亦斜睨她﹐不禁冷笑﹐陡地一扬手﹐跪拜在地的她登时飞跃上半空﹐她惊呼起来﹐他随即平步登天﹐顺势扯过她的双手将之搁放在头顶上方﹐带着她轻轻落地﹐将她的背部压向身后的梧桐树身。
芍琴惊恐不安地看着他﹐只见他纤长的手指带着剑气一划﹐她身上薄薄的衣裳登时裂开﹐打出了雪白双峰。他单手掐过她的奶子﹐把玩了一下﹐邪笑道:「妳可是算准了我不舍这副身体﹐所以才敢说出任我杀剐这句话?嗯?」
「不﹑不是的……」
熟悉的抚摸和触碰是大小就被调教出来的经验﹐她惊讶地发现即便是过了五年之久﹐这男人——她的师父还是依旧让她的身体出现最诚实的反应。
对于这一点﹐她又窘又急﹐她此刻心底只有言瑾大人﹐怎还可以颠三倒四呢?「你……请自重……」
此话一出﹐芍琴登时后悔了。原亦的眼神变得很可怕﹐她知道他真的发怒了﹐如果他真的怒了﹐那么她要的那件东西岂不得不到手?
「不﹐我……芍琴不是那个意思……」
「哼﹐妳求我在先﹐却拒绝我在后?」原亦不悦挑眉﹐「世间焉有此等道理?更何况妳早该知道找我的下场。」
不是被干掉就是被操。
「我……我……师父……不要好不好……如今芍琴身怀六甲﹐实在不合适做那剧烈运动……」
她求饶似的开口﹐其实在入这里寻他之前﹐她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但她以为他不会对身怀重孕的她有兴趣﹐没想到他还是——
「妳真当我是我那个无用侄子吗?妳欺骗人的伎俩﹐为师看得多了。」冷笑着﹐原亦的长指顺着往下滑去﹐撩开了她的裙摆﹐打出她的雪白孕肚﹐「再说﹐就算操死了这胎儿﹐能够换来妳想要的东西﹐不也值了吗?」
芍琴无言了。她虽无这个想法﹐但实在是隐隐觉得自己只要从师父处取得那宝物﹐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因为只有那个宝物才能够让言瑾大人重新回到她身边。
于是﹐她咽下口水﹐坚定看向原亦﹐「你可是说话算话吗?」
「妳懂的﹐为师从不说谎。」原亦冷笑。
「好﹐那在这之后﹐我要的是你藏了许久的至宝… …覆神鞭。」
听她说完之后﹐原亦的笑意消失了﹐忖了许久﹐他嘴角微勾﹐「小徒儿﹐我虽然被囚禁此处﹐但对于上神降世的消息还是略知一二﹐我猜妳要用覆神来对付的不是那个男神﹐而是那个同样重孕在身的女神吧?」
「这事不劳你操心。」她倔强开口。
「我也不想操心﹐但别怪我不事先警告妳﹐我有预感﹐要是妳对付了那个女神的话﹐妳承担不来后果。」
她一怔﹐心中砰砰急跳﹐要知道原亦除了懂得祭司的术法之外﹐他还天生有预见之力﹐所以才被她和原放如此忌惮。
— —这番话是师父给她的预言吗?
「就算是﹐我也决定要这么做!」她随即大声反驳。
爱言瑾之心﹐让她愿意承担一切。
「好啊﹐成交。」
原亦的笑意加深﹐也不多话﹐直接堵唇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