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之章 4 书信传情

从回家到吃完晚饭,伊芙茹一直魂不守舍,对外公外婆的问题答非所问。终于能回到房间时,伊芙茹拿出包裹放在书桌上,考虑着该不该跟裴梦夏讨论这件事。现在伊芙茹突然很希望能有个私人的空间让她好好思考如何处理这种难以定义的麻烦问题。

A4大小的纸盒子,大约十公分高,用透明胶带仔细贴过表面,以免崩裂散开,看似已经保存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从第一天起便没打算更换,想要让收件者了解自己经历过何等的折磨,跨越了时间和空间,挣扎着到达了目的地。

伊芙茹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然后一口气打开了盒子,用力之猛差点让盒子分了尸。

盒子里是排列整齐、塞得毫无缝隙的信,有的很旧,有点是卡片,有点像被撕碎了又拼凑回去,而一封崭新的信不同于其他信封摆放的方向,平躺在最上方,期待着被率先拆开。

伊芙茹按照对方的意愿拆开了信,似乎是昨晚刚写好的,在确认了自己真的遇见伊芙茹之后才下定决心,把这些年来的心情全数交给她。

「好久不见了,芙茹。不知道妳见到我的心情如何呢?我其实在前一天就到学校周围绕了一圈,碰巧看到妳骑着脚踏车离去的身影,妳看起来很快乐。

「妳还记得我多少呢?八年多来我不知道妳身在何处,但是我依旧不断写信给妳。我承认我曾经是个幼稚的小鬼,对妳的离开感到愤怒,有些信表达了我的不满和疑惑,假如妳看了难过请原谅我,有些内容我也不想再回头多看,太令人羞愧了。我相信妳有妳的难处,我们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跟以前一样当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给我这个机会好吗?我等着妳的回复。无论如何,我都会继续保护妳的,因为我想要继续喜欢妳。妳永远的朋友,韦亚当。」

伊芙茹边看边哭,韦亚当没有责怪她,还愿意跟她一起继续走下去,她还能怎么回答呢?胸口突然一阵闷塞,想要放声大叫却只敢闷声哭泣。她很开心,简直是太开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承受如此庞大的快乐,只能靠泪水减轻内心过多的压力。

「芙茹,妳怎么了?不舒服吗?」裴梦夏打开房门只见到书桌前哭泣的伊芙茹,赶紧上前关心。伊芙茹摇了摇头,哽咽不断干扰她的话头,令裴梦夏十分心疼。

「有人喜欢我,妈,有人喜欢我啊!」伊芙茹说,又哭又笑的模样让裴梦夏既想抱她又想扁她。

「废话,妳这么讨人喜欢,当然会有人喜欢妳啊!」放松下来的裴梦夏坐在床上,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戏剧化。

「妳还记得我们搬家以前那个会写信给我的男生吗?」伊芙茹问,用柚子抹了抹眼睛。

「嗯,记得啊。」裴梦夏说,顿时变得有些淡漠。她记得的是那间日商公司,和自认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男人。

「他转学到我班上了!」伊芙茹说,兴奋地快要跳起来,飞上天了!

「哦!你们还真是有缘。」裴梦夏说,没想到命运这么会开玩笑。

「妳看!他竟然写了这么多信给我!就算寄不出去他还是写了,是不是有够笨的啊!」伊芙茹说,笑得阖不拢嘴,没注意到裴梦夏皱起了眉头。

「芙茹,我知道妳很激动、很兴奋,但是妳还是先静下心来看看他想要说什么,不要急著作出结论。先当朋友,知道吗?就算妳也觉得自己很喜欢他,也暂时等一等。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需要花点时间重新认识对方。」裴梦夏说,她没见过韦亚当,而从伊芙茹的言谈之中她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好孩子,但是她就是无法相信他,一种预测到危机般的原始感受,裴梦夏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忧虑。

「为什么妳老是要这样泼冷水呢?」伊芙茹说,裴梦夏的态度令她有些反感,或许自己根本不该把韦亚当的事情告诉她。

「因为我是妳妈,泼冷水是我的职责之一。我当然希望妳能多交些朋友,但是也不要一下子就陷进去了。反正你们现在同班,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慢慢了解对方对彼此也比较好。」裴梦夏说。

「我们已经等了八年多了。」伊芙茹说,兴奋之情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沉积已久的愤怒。

「芙茹……」裴梦夏有些愧疚,但当时真的也没有其他办法。

「妳已经阻挠了我们八年,现在还要来继续妨碍我们吗?」伊芙茹说,她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全发泄了出来,面对裴梦夏她总是不断让步。韦亚当是她这辈子唯一不能妥协的东西,谁阻碍了她都不可原谅。

裴梦夏被伊芙茹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为了捍卫爱情而无所畏惧。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忆起了流着眼泪赏了她一耳光的母亲。历史难道只能不断重演吗?裴梦夏无法决定自己的定位应该是个采取放任之姿的假好人,还是拆散爱侣的真坏人。

「怎么回事啊?妳们在吵架吗?」两人的争执声引来了外婆的关注,见到眼泪汪汪的母女两人,便猜到了几分。

「没什么特别的啦。」伊芙茹含糊地说。

「芙茹可能需要多一点个人空间了吧。」裴梦夏感叹地说,无话不谈的日子恐怕已经结束了。

「这也难怪,芙茹是个大女孩了,老是跟妈妈黏在一起多奇怪。我和妳外公之前就打算在书房里面加张床,这样妳们就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外婆说,让原本情绪激动的两人顿时被分散了心神。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啊?爸也常常要用书房的。」裴梦夏说。

「那么老头子在书房里多半都在打瞌睡,待在客厅或房间里也没什么差别,妳们就别再客气了。」外婆说,伊芙茹感到一阵放心,却也无可避免地羞愧起来。

「对不起,妈,我刚才太没礼貌了。」伊芙茹对裴梦夏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是跟韦亚当有关的事她便不理智了起来。

「没关系,对于生活上各种事情的处理方式都是每个人需要学习的。」裴梦夏说。

「嗯。」伊芙茹说,生活好像变得越来越难了,她的心也越来越不听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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