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昂几乎是从我的怀抱中离开的。一整夜,我们紧紧相拥,清晨时,我送他到城堡门前的广场。我站在台阶上,默默给他系上披风的肩扣。他身穿铠甲,抱着头盔,站的比我低了一阶,却仍比我高出些。他垂头,看着我泫然欲泣的脸孔,和我那双微微颤抖的、一直扣不上扣子的玉白色小手,仅一瞬间,惊鸿的一刻,他刚毅的眼神崩塌,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我吓一跳的擡起眼,同时,一滴眼泪从睫毛上滚落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拥抱我,不能亲吻我,他紧握我的手,贴在他的胸铠上,正在心脏处。他炽热的温度通过掌心传导给我,我的眼泪越发控制不住,大滴大滴往下落。雷昂俯下头,嘴唇几乎贴到我的头发,低低的对我说:
“我会和父王说的,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我大吃一惊,霎时如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我张张嘴,想说什幺,想阻止他这疯狂的念头,可是我什幺都说不出来。他借着高大的身躯遮挡了他人的视线,把我的手拉起,用力压在他的唇上,然后毅然松开我,大步走下台阶。
“哥哥……”我急,唤了一声,又噎住。
我能说什幺?说不能告诉乌瑟他和我的关系?说他不可能娶我?说,我不能嫁给他?
暮色晨曦之中,他暗金的短发和盔甲仿佛蒙着灰色,我眼睁睁看着他上了马,最后望我一眼,带着骑兵们离去了。
他最后这句话成了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好几天。然而我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得过且过,反正再多想也没用,我索性就把这些烦恼都丢开,只要大难还未临头,能舒服多活一天,都是赚了。
没了雷昂,我每天的日子忽空闲下来,开始很不习惯,好在葛黛瓦给我的药膏和药浴很有效,极大缓解了我体内媚药的效果。到药效顶峰期时,靠她给我的那个“银箱子”,倒也胡乱应付过去了。
有意思的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和葛黛瓦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起来。我俩都是贵族中的异类,一个杂种公主,一个杀夫黑寡妇,凑在一起几乎该是理所当然的事。越和她接触,我就越发现这女人非常有趣。她很有气度,思想也很开明,且毫不虚伪。我问她关于她的那些传言,而她的回答也相当坦承,将真相毫无掩饰的告诉了我。
和乌瑟密谋杀害了她丈夫,是真的。
城堡里养着男宠和女宠,是真的。葛黛瓦是双性恋。
沉迷于黑魔法,假的。只是她对医学和制药的热爱被人扭曲了而已。
性格血腥残暴,酷爱用处女血沐浴,以保持青春什幺的,就更是胡说八道了。从这里就能看出,这个时代对女人到底有多不公。葛黛瓦不过是执着于医学,还治愈了很多人,却仍被外界抹黑成了这个样子。
慢慢了解了她以后,我们就成了朋友。葛黛瓦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拜访我,我们最爱一起研究美容养颜,我拥有来自于现代的美容知识,再加上她的巧手和研究热情,简直是绝配。我们制造出了各种美容保养品,经我亲身试验,使我本来就绝世的容貌更上了一个等级,几乎到了只要看到我,就逃不脱我的魅力的地步了。
我如今正值豆蔻年华,虽还未完全发育成熟,但已亭亭玉立,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可我的美,却非常矛盾。我的相貌明明极其清纯又无辜,楚楚动人,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致命的媚态,像是散发着超强力的费洛蒙,让所有见到我的人都情动难耐。我的心态也似乎变了,我喜欢别人用饱含肉欲的眼神看我,能给我一种很下流的满足感。我开始故意增加室外活动的时间,像是想要迷住更多的人一样。有个夜晚,我在中庭里赏月,分明知道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个贵族男人在看着我自慰,而我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满脸纯真,故意装作要看花,转身弯下腰,把自己细腰翘臀的线条对着那个角落,加剧他的淫欲……
那天晚上,我拿出那些假阳具,自慰了大半夜,满脑子淫荡的幻想,想象自己被强奸,被轮奸,男人们粗大的肉茎接连插进我的小穴里,一根撤出,另一根就顶进来,让我在快感顶峰上蝉联不去,永不停息……
我知道,这些都是那该死的媚药的影响。这东西已经把我改造成彻头彻尾的淫妇了。
雷昂走了才一个多月,我就已经饱受煎熬,光靠玩具和外用药,越来越满足不了我的饥渴。我真害怕这淫欲再继续累积下去,我会不顾一切找人求欢。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我试着向葛黛瓦求助,她努力为我调配新的药膏压抑媚药,效果却不尽人意。
我几乎是咬着牙将最难熬那几天忍耐过去的,然后媚药效力慢慢减弱,终于我的月事又来了,我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雷昂前往战场后,乌瑟王命令公爵戈亚和龙枪骑士团团长路加协助雷昂,而乌瑟自己则立即返回哥摩拉王都,再有个一两天,就该到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把我震傻了。
怎幺办,那个变态后爹要回来了,怎幺办!
我和他已经八年没见了,我已经不再是孩童的样子,他若真是恋童癖,现在会不会厌恶我?若他不是恋童,那,他会对我怎幺样?若他发现了我已不是处子,又会怎幺样?他如果知道,我和他的儿子……他会对我怎幺样!
我会不会失去在这宫廷中立足的靠山,又会不会多出一个在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
我忐忑之及,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而该来的还是要来,那日清晨,乌瑟终于带领亲卫骑士们进入了王都。哥摩拉的人民们早早就准备好了,在道路两边夹道欢迎,无数鲜花抛向他们英明的君王,和勇敢的战士们。他们还未到宫殿,一干贵族和大臣们就已经候在大厅中,等待迎接国王。按礼节,王后伊格兰本该站在这些人最前面迎接乌瑟的,可是伊格兰现在已经成了全国,乃至全天下的笑柄,本来地位就名存实亡,现在自己的丈夫还准备吞灭自己国家,谁都清楚,她王后的称号早已是形同虚设了。她自然不会来自取其辱。
结果,她不来,我就成了这群等待着国王的人之中最尴尬的一个。我努力想把自己埋在人群中,不引人注意,可我太出众的外表实在无法掩盖,广阔的大厅里,一多半的人都在偷偷的看我,眼神或痴迷,或惊艳,甚至还有不少下流的。我低着头,努力忽视那些视线,可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我的神经越绷越紧,手都快控制不住发抖了,就在这时,高大沉重的大厅门被仆人们打开,宏亮的通报声回荡在了大厅之中:
“国王陛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