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乔灼亲自将欢颜送进宫去,看她垂头跟在宫女身后渐行渐远,他的右拳越握越紧,指尖刺入皮肉尚无知觉,眼睁睁直看着她的背景完全消失在宫墙后,他这才定一定神,回头对着身边人微微一笑:“小炽的事还要峻兄多加相助。”
南宫峻眼波似水:“有为兄在,灼弟自可放心,小炽的事……就回去等好消息吧。”乔灼含笑点头,含情凤目在他唇上轻轻扫过一眼,这才转身走了,留下南宫峻痴痴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都回不过神来。
乔灼出了宫却没回客栈而是到了长街转角就下马车,让车夫回去,他自己则信步而走,在东大街上足足绕了两圈,才又坐上一辆马车,拐到城西再换一辆,如此一路西行,已经出城到了郊外,车也换了五六回,终于确定无人跟随,这才施施然地朝着山间迈步。进了深山后,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简直如掠飞般在林中疾奔,几个起落间,终于到了一处大宅,宅前立着两个青衣奴仆,看到是他,立刻开了院门。
乔灼进了大宅,便整整衣冠,漫步走进三进院落中的正房,最里面是一间书屋,他在书柜边轻按数下,书柜卡卡微响朝左移动,露出一个入口,他撩袍进入,穿过长长的通道,眼前霍然开朗。一侧有数个青衣人,看到是他都是垂头让行,其中一人在前指引,领他到了一处大门前,鞠身请他稍待,乔灼淡然独立,只片刻功夫那人便出来迎他进去。
穿过长廊,眼前水气蒸腾,赫然是一处硕大的浴场,巨大的园型浴池深陷在地上,水中央不停咕嘟咕嘟冒出气泡,原来是一处活泉眼开掘而成。若大空旷的浴池上下皆是巨大的白玉石,两旁空地上遍是果架玉盘和翻倒的酒壶杯盅,
浴池边的玉阶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肤色白嫩的中年男子,这人一张园脸,颇有些慈眉善目地眉眼,此时正半眯着,享受着胯下一个少年地吞含,好半天才微擡眼睛瞟了一眼乔灼,笑道:“你来啦。”声音尖细,简直不像男声。
“师傅。”乔灼恭敬回答,神态收敛。
“事情办的怎样?”那男子又问。
“已经送进宫去了。”乔灼淡淡回答。
那人轻笑:“这就对了,一个女人罢了,有什幺了不得的,再说女人有什幺?”一边说一伸手在胯上那少年头上轻抚,叹息道:“她们底下那个眼连这幺大的娃娃都挤的出来,哪有这些孩子身上的严实紧密……”一边说一边擡眼看着面无表情的乔灼:“你呀,就是不肯尝尝,保管你试过了就不再挂念那些女人。”
乔灼淡笑:“师傅教训的是。”
那人轻哼:“是什幺是,你又转不过性子来,”说罢伸手在胯下那人头上一拍,那少年立刻吐出嘴中事物,倒退了出去。乔灼从一旁玉架上拿了长衫,披在这人身上,他这才慢慢起身,一只手扶着乔灼,转身朝着一则的门一走一边缓缓说道:“这些年你也歇的够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真要做就放手去吧。”
乔灼轻声细语的回答:“师傅对徒儿有再造之恩,真有那一天,徒儿绝忘不了师傅。”
“我不用你惦记,”那人轻轻一笑,“你瞧瞧我如今的日子,再滋润不过,人生一世,还图个什幺?不过是……看着你隐忍的不容易,若真能成全,终是好的。”
乔灼又再复感谢,那人一挥手:“得啦,你也别在这里呆着啦,该筹谋该要做的事多着呢,只管放胆去做吧,有什幺事都有我呢。进宫里的那个,我也让人看着点,终归是你的心头肉,我省得。”
乔灼得到这个答复,像是终于得偿所愿,恭恭敬敬的朝他再一鞠身,这才顺原路走了出去。那男子在原地逗留着,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回身在墙上某处轻按,一扇隐门缓缓洞开,他再次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跨进门去,对着正门的墙上,遥遥挂着一张硕大的美人图,他朝它痴痴仰望,半晌,才私语般的说:“娘娘……那些人……不论是哪一个,奴才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却说乔灼刚走出来,便听一旁暗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人怒骂着出来:“这小畜生是属狗的幺?你他妈的又咬……”言语间,两个彪形大汉将一人拖了出来。乔灼微皱眉头,目光扫到那个被拖着人,那是一个少年,长头被汗水沾湿了,一簇簇粘在额头肩膀,浑身赤裸,双股间一片血污,有人自后而上,拉住这人头发一把提起,给他嘴里喂了几颗药,便由着那两个大汉将他拖了下去。
乔灼看了来人一眼,和他并肩走出:“那人是谁?新来的?”那人听他问起倒有些诡异:“你感兴趣?”
“胡扯什幺!”乔灼瞟了他一眼“只是瞧着像是个生面孔。”
“刚来不过三五天的事,真正是个雏儿,已经咬了几个了。”那人叹息:“天天拿逍遥散给他当饭吃呢,那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看来也是个进宫的命。”乔灼眼眸一深,不再说话,由这人送出了院子,独自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