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家求亲之事,封牧连续二天都没给璃玉一个好脸色看,床第之间也是需索无度,虽不致粗暴折腾璃玉,但时间长到令人发指,弄的璃玉每每到了隔天还下不了床,气的璃玉好几日不肯理他,好在璃玉体弱之名早已传出,倒也没人怀疑这对父女。
操玩够了,封牧的气也消了大半,对外只道女儿还在伤心,硬是压下李家求亲之事,赵野也听说璃玉生病之事,只道璃玉一时放不下,也不好再提婚事,就此打住。
璃玉之事一搞定,封牧便琢磨着想回岛去了,赵老哥虽好,村里人也颇为敬重于他,但那及得上海盗岛上说一不二的威风?况且在此处他和璃玉名为父女,不能大大方方的带着璃玉不说,还三不五时有些不长眼的人上门求亲,委实烦的很。
打定了主意,封牧硬有些颇不及待,想带璃玉回岛去了,但官府的搜查一直没有减少不说,且不知是从那儿得来的消息,专门针对一男一女的人去搜查,好几次要不是封牧见机的快,只怕就被六扇门的人捉到了。
封牧略一思索,便名其理,他和璃玉离去之时虽略微收舍一下,但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六扇门中又能人异士极多,想必是留下了一些线索,让他们得知璃玉的存在。
封牧回赵家村后,思索极久,最后竟前往赵野家说是应了李家的婚事。
璃玉是直到聘礼进门,赵野家媳妇前来帮忙时才知晓自己被许配给李家少爷的,璃玉险些没有当场吐血,封牧又不是她真的爹,凭什幺将她许人。
而且……想到和封牧之间,日日夜夜耳厮鬓磨,好几次的亲密交欢,最后……他竟然把她许配他人?
刹那间,璃玉绝美的容颜雪白一片,泪珠儿夺眶而出,心里空荡荡,不知是何想法。
她一直知道她和他不过是场交易罢了,尽管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不过的事,但终就只是一场交易罢了,为何还是忍不住难受呢?
赵野家的也听闻璃玉和其过逝的夫君感情极好,见璃玉落泪还道是她舍不得亡夫,劝道:「妳也别怪妳爹爹没跟妳说一声就把妳许给了李家,妳一个寡妇又没个儿女的,日子那有盼头呢。」不再嫁,怎幺生儿育女呢。
见璃玉别过脸,低声饮泣,泪珠儿滑过璃玉雪白的小脸上,看起来即脆弱又惹人心怜,赵野家的心下怜惜,顿了顿又劝道:「眼下还有妳爹照料,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那日妳爹过世了,还不是被族长一句话发嫁或送去尼姑庵里了。妳人小不知事啊,有多少寡妇孤女被宗族逼死,为的就是那幺一点子财产,家里没个男人是不行的啊。」
说着,赵野家的还把隔壁村里的张寡妇的故事说了,张寡妇一家是外地人,夫君生了场病走了,就留个不到三岁的儿子和几亩地,张寡妇生的风流,也有不少人来求亲的,但张寡妇硬是要守节,一个人养大孩子,结果一天夜里,被村子里的几个二流子给奸了,张寡妇一家是外地人,此处又没半个亲族出面讨个公道,结果张寡妇被判了通奸罪,被送往西北做三年苦役去了,而那几个二流子不过就被判坐几天苦牢后就被放出来了。
而那张家那娃儿因没人照顾,没几日就去了,家里的地也被村长收走了。这被罚去做西北苦役的,无论男女还没听说有人回来过,休说张寡妇三年后不知还回不回得来,就算回来了,这孩子没了,名节也没了,怕也是活不下去了。
那几个二流子为啥敢欺负她呢,还不是看她家没个男人,出了事也没人讨公道呗,若她当初再找个男人嫁了,凭着手里那几亩地做嫁妆,那户人家会不对她好呢。
赵野家的刚进门的小儿媳妇也把自个村里的故事说了,都是几个家里没男人,所以被二流子欺负,或是夫君死后,被宗族欺负,把家里的田地银钱都抢走的故事,像是赵家小媳妇怀了遗腹子,结果生孩子时,所有族人都在家门外聚集,连墙头上都是人,要是那小媳妇生了女孩,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她家里的钱财土地夺走。
或是无子寡妇田地被族中长辈收走,人也直接被族中长辈卖掉,有良心一点的长辈把人卖到大户人家做婆子,狠毒一点的就卖去妓院了……之类的故事,听的璃玉吓的俏脸惨白。
她自幼长于京中,豪门大户里宅斗的故事也听的不少,她自己就是个宅斗的失败者,但再怎幺的,大家都是要脸面名声的,私底下再怎幺搓揉,也不会如乡下人家这般血淋淋且不要脸面。
璃玉心下颇为茫然,她本想学成了天罡诀后就悄悄离去的,管封牧跟李家怎幺谈,有本事叫他自己嫁去,但照赵野家的所言,一个孤身女子,要怎幺在这世道上过活呢?
赵野家的见璃玉意动,就转移话题和自家媳妇们讨论婚嫁之事了。李家是早就想娶媳妇了,韩老弟不知为何也急着嫁女,两家说好等一出孝后就成亲,离出孝也只剩二三个月了,这幺点子时间,要打家具,首饰,准备喜宴,还要缝制嫁衣,怎幺算都不够。
虽然李家是说不在乎女方嫁妆,但韩老弟就这幺一个女儿,况且又是二嫁,如果嫁妆不好好准备,岂不惹人笑话,也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璃玉。
韩老弟倒也大方,直接取了一百两银子出来请赵野家的帮忙准备嫁妆。整整一百两银子,看的赵野家好生一楞,她们村里就算是最有钱的地主,出嫁时也没那幺多嫁妆,家里肯备上三四十两嫁妆就不错了,更别提韩老弟还直接划了一半的土地放到璃玉名下,不过想想,韩老弟就这幺一个独生女儿,倾尽所有也是应该的。
赵野家婆媳讨论着该准备些什幺,那些聘礼留下,那些又直接放入嫁妆中,还有嫁衣,做件新的是来不及了,只好去镇上买件新的了……诸如此类。
乡下人家一向热情,况且这又是件喜事,众人更是谈的不亦乐乎,笑逐颜开,好似出嫁的是自家闺女一般的热心。唯有璃玉一脸落寞,虽不再流泪,但那脸上的哀痛是遮都遮不住的。
她飞快的看了房门外的封牧一眼,又急急低下了头。
他……真的要把她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