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思彤的佣人,随即把我带到大屋二楼的其中一个房间。房间很大,他先叫我在玄关的一张沙发上等候,等了不久,思彤便叫我走到里面去。
放眼过去,在中央的大床上,放了好几件漂亮精美的衣衫和裙子。而床边,则放了好几双不同颜色的鞋子。
「紫小姐,这几件衣服和鞋子应该合你的身型,你就选选看哪件喜欢的,把它换上吧。」思彤恭敬地说。
「鞋子?应该不用吧?」我的鞋子可没脏喔?
「里面的衣服和你现在穿的鞋子不太配。」思彤有点为难的道。「紫小姐,那个……衣服的污迹待久了不好洗。」
我听了,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连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递给他,思彤勤快的拿着我的脏衣服退出房间,留下我一个人。
放在床上的衣服,质料和款式都很时尚,的确,所有衣服都跟我脚上的运动鞋不太配。
我挑了当中最不显眼的米白色的入肩喱士背心和同色的轻纱短裙,再配上半吋高的银色高跟鞋。
站在玄关旁的全身镜前,我仔细地打量了镜中的自己,果然,人靠衣装。
「有人在吗?」我在房间里待了好久,都不曾见思彤回来,耐不住寂静的环境,我步出房门打探四周。
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我闲着无聊,四处闲逛。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无数的油画,而通道旁边都摆放了不少陶瓷和装饰品,有些是我在图书馆里的参考书中见过的,听说即使是仿制品,都价值不菲。
看着看着,我不知不觉的到达走廊尽头,有一道白色的拱门,拱门内的空间很大,我不禁走了进去。
微暗的灯光、落地的大玻璃窗、淡粉红色的玫瑰暗花墙纸、白色的云石地板、一座白色的平台钢琴,这是一间琴室?
看着那座钢琴,是演奏会型号,我不禁心动,不自觉的被它吸引过去。
以前父亲最爱弹奏钢琴,我和母亲都爱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父亲最爱弹的是萧邦的《降B小调夜曲》。
我很想念他,就如母亲一样。
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父亲的模样,每晚我都重温我们一家三口快乐的时光,可是,如今只剩下我和母亲两个人。
如果可以,只要母亲能够康复甚至能多活几年,要我付出任何代价也可以的。
「你是谁?」耳边忽然响起了一把陌生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
我连忙四处张望,微暗的灯光下我并未发现甚么,只看见在落地玻璃窗前自己的倒影。
「你是谁?」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你是在问我吗?我……我姓紫,紫琉璃,请问……你是谁?」
「谁带你来的?」对方并没有回答。
「呃……是伟廉叔……伟廉先生带我来的。」我战战兢兢地回答着。「请问你是谁?」
没有我期待的答复,一切回复平静,房间里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你是这屋子的主人吗?是不是我打扰你了?对不起!」我赶紧道歉。
可是,我却再也听不到那把声音。
反而,楼下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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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伟廉!这算甚么意思了?」充满怒气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该生气的不该是你吧?」伟廉冷冷的声音回应着。「宋小姐,你不该在这里出现的。」
「嘿!你根本没资格和我谈!我要见他!」
我缓缓地步下楼梯,那声音很熟悉似的,好像在哪里听过了?
当我看到大厅里的两个人,他们也看到了我。
伟廉叔叔看到我时,眼神有点错愕。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脸上挂着怒气却依旧美艳动人的女生,凭着我仅有的记忆,他是宋子晴,城里有名的模特儿和电影明星。
「他是谁?」子晴回复冷静,仔细地打量着依旧站在楼梯上的我,还未等及伟廉的回答,语气就像一副恍然大悟似的:「他是你带来的吧?」
子晴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游走,被盯着的感觉很古怪,看得我心里有点毛毛的。
「是我带他来的,不过……」
「哼!这就是原因了吧?」子晴冷笑一声。「我说啊,叶伟廉,你还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宋小姐,注意你的用语。」伟廉丝毫不退让地笑着说。「原先生可不喜欢一些没有修养的野女人。」
「你!」子晴气得瞪大他那双杏眼。「算你狠!」
「宋小姐,车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请跟我来。」何总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打开了的大门旁等候。
子晴气冲冲地朝着大门方向离开,高跟鞋踏在云石地板上撞击的声音异常嘈吵,何总管跟了出去并把大门关上。
「琉璃,刚才发生甚么事了?」伟廉紧张地上前迎接正步下楼梯的我。「你的衣服怎么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伟廉叔叔,惟独那间琴室的事,我没有提及。
「原来如此。」伟廉正要说些甚么,思彤的身影出现了。
「叶先生、紫小姐,衣服已经烘干了。」思彤恭敬地给我递上一个包包。「何总管吩咐,紫小姐身上的衣服很合身,当作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怎么行?」我的确很喜欢这身衣裳,可是,无功不受禄。
而且,这衣服的质料和款式,看起来该是上等的。
「是何总管的吩咐?」伟廉问。
「是。」思彤微笑点头。「何总管千叮万嘱。」
「嗯,我明白了。」伟廉说。「琉璃,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可是……」我犹疑。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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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情愿地跟着伟廉叔叔离开了大屋,走到车子旁,我正要提出疑问。
「来了吗?」一把带着磁性的嗓音从我的右方响起。
「呃……原先生。」
听到伟廉叔叔语带畏惧,我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月色下,一个高大清秀的身影走近。
「怎会这样疏忽?」冷峻的语调,明显地带有责备的意思。
「很抱歉,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是理所当然的。」男生的冷酷让人有点心寒,说罢,男生的视线不经意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反射性的向他报上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清楚地看到,在我们四目交投的一刻,他连忙把视线收回。
「你给我处事小心点,我可不希望惊动到老人家。」
「是。」伟廉唯唯诺诺的道。
「那很好。」说罢,男的头也不回地走进大屋。
「琉璃,我们走吧!」伟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烦躁。
「嗯。」我追随着伟廉叔叔的脚步,静静地跟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