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内,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忙碌着。全新的环境,可以忘记蓝色黄玉的事,可以忘记她讨厌的两个人,可以忘记浩--
放下了堤拉米苏蛋糕在透明的货架上,宁水儿摇首,能够忘记吗?他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掠过,她不禁擡首。
一看,原来只是跟他相似的客人。
她心中腾痛,换了环境,就是不能忘掉他。
她凄酸着,他是在什么时候,在她的心底扎根?
她不想忘记他,现下她强颜欢笑,心中但感哀伤。
明明讨厌他的是她,明明不想与他交集的是她,当他不在她身边,她感到莫名的失落。
她早该知道,她踏出那室,就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就是在学校中,也感缺失。
午饭,宁水儿咬着面包,身旁吃着米线的凝火舞跟她说话:「水儿,妳辞职了啊?」
「嗯。是我主动辞职的。」宁水儿说。
凝火舞问:「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想留在那边工作了。」宁水儿说:「本来都有点动摇,不过,反正浩都不留我--」宁水儿内心酸溜溜的。
她是很想浩留着她吧?
「妳恨他吗?」凝火舞温柔的问。
宁水儿冷冷说:「我讨厌他。」
凝火舞的视线停留在宁水儿的双手中。「那是因为他要了妳的手吗?」
宁水儿说:「是的。」略停,又说:「虽说是我背叛他在先。」
「背叛?」凝火舞大惑不解。
宁水儿说:「是,我找到了蓝色黄玉的证据。怎知道给他发现了,于是--」宁水儿的唇畔弯起一个无奈的浅笑。
「原来是这样啊。」
凝火舞说:「他不在妳身边,妳快乐吗?」
宁水儿故作轻松:「快乐啊,现在不知多自由!」
凝火舞说:「没有想念他吗?」
「这个--」宁水儿轻叹一口气:「我不知道。」
凝火舞说:「妳想见他吗?」
宁水儿撇头:「不想。」
凝火舞说:「别怪我不告诉妳,他今天晚上六时会到某某酒家,妳在那里就会见到他。」
「我不去了。」宁水儿说。
「只是告诉妳一声。」凝火舞淡淡一笑。
*
宁水儿依照凝火舞所说的地点,来到了某某酒家。
因为所知不多,她找遍了整个酒家,才发现到了浩所在的那围桌。
浩跟一堆人坐着,那一些人都是凶神恶煞的刺青大汉,宁水儿看到了小狗,其他人她都不认识。
浩背对她,她立在人来人往的走道,凝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浩突然回首,猛然发现了她的倩影。
「水儿,妳怎会在这里?」浩的眼中闪过惊异。
「我会阻着你吗?」她怯怯的问。
「不会。」浩拉开他身旁的位子。「坐下吧。」
宁水儿乖乖坐好。
「是嫂子吗?」其他人看这生面孔。
「豪哥,她是宁水儿。」浩向他对面的大汉介绍。
豪说:「她这样娇小,不怕在床上压死她吗?」
其他人立即笑起来。
宁水儿红着脸,敢怒不敢言。
浩说:「水儿,叫豪哥。」
浩将手轻放在她的纤腰处。
「豪哥。」她提声说,浩的手心的温暖仿佛给予她勇气。
「真的很乖巧。」豪说:「怪不得浩钟情于妳了。」
豪说:「浩,你就是为了这女孩而打伤我的手下辉和靖吗?」
「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浩也不讳言。谁叫他们侵犯水儿?想及此,他不禁咬牙切齿。
「你这样做,即是不给我面子?」豪说。
「不管是谁,他做了过份的事,我都会教训他。」浩说:「不会因是谁的属下而留情面的。」
「浩哥,你真不会做人。」豪皮笑肉不笑。「现在他们受到重伤,身上也有几处骨折,你多少都补偿一下吧。」
「什么补偿?」浩说。
「不多,三十万。」豪竖起三根手指。「你付的话,以前的帐,各不相欠。我叫他们不打扰你。」
宁水儿拉浩的衣袖,凄凄的说:「浩,你就给了吧。我真的不想你再有什么事。」
小狗说:「浩哥,嫂子都哀求你了--」
浩一口答应:「好,我付。」
豪说:「三天以内,你一定要付清,不然,小悠就--」
浩紧张地问;「你想对悠做什么?」
豪若无其事:「没什么,反正悠是我们的工具。我只是对她轻轻地发泄了一下罢了。要是你不付,她会比现在更加痛苦,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再痛一痛也没有关系呢。」
浩心中一震,他担心悠的情况,他说:「好,我答应你。」也不再讨价还价。
宁水儿心想浩的心中仍是有悠的存在,那她到底是他的谁?难道她从来没有深入到他的内心吗?
浩实在没有心情,他作势要站起来。
宁水儿急说:「不,浩,别走吧,我怕。」
浩说:「嗯。」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秀额。
豪说:「还是水儿善解人意。」
浩火上心头,瞪着豪:「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先顾好你自己吧。」豪嘲弄着,明显不放他在眼内。
浩啧了一声,他背部的伤也是被辉所伤,他又有向谁质问过吗?
宁水儿说:「好了,快吃东西。」
众人起筷,浩觉那餐淡而无味,侧看宁水儿,也许她也会有相同的感受吧。
*
稍后,在酒家前,众人分散。
浩和宁水儿走着。
「妳为什么要来?」浩说。
宁水儿说:「火舞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在问妳原因!」浩大吼。
「我喜欢来就来!不可以吗?」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妳本人。」浩说:「水儿,妳是我的负累。」
宁水儿哑然了。
「我是你的负累?」
「我不想他们伤害妳,妳明白吗?我是为了妳好。」浩说。
浩说:「妳就是不懂得我的用意。」
「我不懂?」宁水儿将一肚子的委屈都爆发了:「我当然不懂了,你以为我很了解你吗?」
宁水儿说:「是你说,我跟你再没有关系的!」
浩没心情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他说:「妳累了,我送妳回家。」
不一会,宁水儿在家门前。
她打开门,踏入屋内。
「晚了,妳早点睡。」浩说,转身了。
宁水儿轻轻问:「你要进来坐吗?」
浩点头,倒也大刺刺的进屋。
半晌,他说:「妳的家很整洁。」
宁水儿也老实不客气:「嗯,比你的乱屋子好。」
浩说:「那是因为缺少了一位女主人打理我的家。」
宁水儿心中一动,他说的女主人,可会是她吗?
她暗暗期待着。
当宁水儿期待他再多说一点时,浩淡淡的沉默了,然后也不再说什么,他只是平淡的说话而已。
这让宁水儿意识到一个悲哀的事实:他们只是床伴。
她勉强自己,假装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