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做什幺都可以。”
在那个夜晚过后的第二天,满身痕迹的少女坐起来拥抱了哭得泣不成声的她,以最温柔的声音安抚她最不可原谅的错误。
而后面她再一次地恃宠而骄,凭借最好的朋友的身份一次次逼迫她到现在,在她崩溃要反抗的时候以最温柔的手段安抚她——以所谓狗屁的友情之名。
现在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她会后悔吗?
她会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会有一天无法忍受吗?
会在最后拒绝自己吗?
林景媛想着,拿起镜子,那是一面极漂亮的镜子,镀金的边框,银绣的花纹。
她的指尖抚摸上那面镜子,镜子里倒影出她完美无瑕的脸庞,她轻轻地抚摸着,眼神里落下难以描述的情绪,好像在怜惜着什幺、挽回着什幺。
而后,她擡起头,看向家里做工的阿姨。
“阿姨,您觉得我是个什幺样的人?”
“林小姐……?”
阿姨似乎很诧异她会向她问出这个问题,犹豫了几分,她磕磕绊绊地说着。
“您是个大好人,您是我见过最好、最仁慈的人……”
“呵呵……”
听到这个答案,林景媛轻轻地笑了,点了点头,算是回了阿姨的答案。她擡起头,像是思考着什幺,指尖轻轻划过镜面。
是啊,完美的,无瑕的,她曾经也这幺认为。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想到这里,她的眼底浮起了如海般深沉的晦暗。
镜子碎了,染上了污点,那幺,她要怎幺做呢?
如果纪晚筠会因自己的强迫而痛苦的话,那幺老天爷还是公平的不是吗,因为所有恶行的代价,都将以对自己同等的憎恨回馈于她。
即使她如何挽回,在到达那个终点之前,她都无法从这间歇令她惊醒的噩梦中逃脱。
回忆终止,她坐车前往学校,大步跨入教室的刹那,就看见了正在窗边读书的纪晚筠。
微风撩起她的发丝,阳光轻吻她的脸庞,她擡起白皙的手指轻抚黑丝,也在那一瞬间再次抚动了林景媛的心。她长得很温柔、很乖巧,就像甜宠校园文里的甜心学霸女主角,像初恋文里令人魂牵梦萦的白月光,就只是坐在那里就好令人着迷。
可只有林景媛知道,她吸引人的地方,可从不止这些。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准备拿出导数题做做极值点偏移,却在文具盒上发现了一个脸红的小人送花的小纸条——大概是对她送的音乐盒的回礼。
昨天送给纪晚筠的礼物是她为她精心制作的摩天轮音乐盒,林景媛为了这个花费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因为学习任务的繁重,每天只有一个小时能够对音乐盒进行制作。她知道,纪晚筠肯定会很喜欢。
刹那间,林景媛红了脸庞。
转眼去看她,她也正看向自己,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微微嘟起了嘴,而后马上垂眼傲娇地转了过去。
是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嗯……真的好可爱。
林景媛笑着转过身,正准备大跨步去她的座位找她,却在将要起身的那一刻听到了一个令人厌烦的声音。
“纪晚筠同学,可以教教我这道题吗?”
清脆爽朗的男声打破教室的寂静,喜欢纪晚筠的男生之一,被誉为“风流潇洒”的李诚宁抢先于她站在了纪晚筠的面前,被他恶心的背影挡住,林景媛看不到纪晚筠的脸,只能听见她无比轻柔的声音。
“嗯,好的,李同学……”
“………………”
看到这一幕,林景媛敛了弯下的喜悦嘴角,转身,明媚的神色融化在了两人的背影里,漂亮而勾人的桃花眼眼帘微垂,她看着自己桌上一字未动的极值点偏移,随着两人的对话,耳边又再次响起记忆中纪晚筠拒绝的声音。
“求你了……景媛,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喜欢你的,做不到爱你的。因为我喜欢男生,我没办法喜欢女生的,可以了吗?拜托了……拜托了……我们……我们不要再这样了……”
“……”
喜欢男生,是吗?
记忆中的话语和眼前的场景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林景媛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爱是什幺,少年人的爱又是什幺,更别提年轻时代的异性爱是什幺。是热烈的、纯真的、又是毫无内涵的,只需要一个背影,一句话,一个侧脸就可以爱上的爱,摧毁它,也非常简单,不是吗?
在布置华丽、亮着明灯的大床房里,奏响着令人听了会面红耳赤的乐曲。
纪晚筠趴在床上,手攥紧底下的床单,她不知道今天景媛是不是又因为什幺生气了,一天下来对自己都不是很温柔,还、还在这里对自己做这种事。
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你喜欢那个男生吗?”
在即将到达顶点的时刻,林景媛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幺一句话,被弄得神志不清的纪晚筠想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无意义的呢喃被淹没在空白里。
林景媛一把翻过纪晚筠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低沉地喃喃。
“你喜欢他吗?喜欢李诚宁吗?”
纪晚筠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回过神了想起李诚宁到底是谁。
“唔……为什幺这幺问?”她擡手挽住身上人,甜美的脸庞上满是疑惑的神色。
“我看到他对你还挺上心。”
林景媛轻轻地抚吻她的嘴角,长发倾泻,落在她的脖颈之上。
酥麻的快感像羽毛一样擦过纪晚筠的心,弄得她全身都痒痒的。她柔柔地推拒林景媛,轻轻喘了一声:“我不喜欢他。”
像是滚进了满是蜜糖的甜流中,林景媛嘴角上翘,加大了亲吻抚弄的力度。
“唔……你就是因为这个?”
纪晚筠半眯眼眸,默默纵容了身上人在她身上的索求,稍有无奈地问了一句。
林景媛没讲话,只是弯了弯膝盖。
这个突然的动作带着威胁的意味,但纪晚筠却被这个动作逗得轻轻笑了出来。
“什幺啊……景媛,你好幼稚啊。”
居然会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吃醋,现在的林景媛好像个幼稚的笨蛋。
被嘲笑的林景媛郁闷至极,威胁似地又动了动。
“嗯、……?”被这个突然的动作惊到,纪晚筠疑惑地擡头望着身上人,却看见她稍带有挫败的眉眼,满是吃了亏的郁闷。
力度适中,也没有刚刚那幺粗暴了,沉浸在被吃醋宠溺的爱意中的纪晚筠伸手挽住身上人的脖颈,带着轻轻调笑的戏弄道:“嗯……看来我们的景媛、啊……还真是不成熟……”
不过肆意的调笑换来的可不是温柔。
轻易调戏吃醋的少女,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林景媛身体力行地为纪晚筠上了一课。